城内的将士家眷已被清回了城里,霍延之一马当先,率先锋骑兵踏过吊桥,快马加鞭往寰丘而去。
九方凤站在城墙上看着两边纷纷避让的两营将士,翘起唇笑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二姑娘,你谋划得好,王爷做得也很好,突然就觉得自己可以回族里养老了呢!
“军师?”
九方凤回神,有些茫然地看向面色焦急的亲卫。
亲卫,“……军师,王爷吩咐过,要军师立即率人下去收整两营的兵马。
军师,王爷只带了五万兵马走,虽说对付朱雀营十万人应该没有问题,但,军情紧急啊!”
发呆什么的,不可以往后放一放吗?
九方凤,“……”
行吧,虽然二姑娘时时刻刻觊觎他军师的位子,但做牛做马还是得他自己去,回族里养老什么的,押后吧。
……
……
霍延之最是擅长奔袭,大军已经到了寰丘门口,寰丘内的诸位大臣才将将收到霍延之用计收复两营兵马的消息,急得连声喊道,“年掌印呢?快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皇上叫醒!”
话喊出来,他们才反应过来,皇上殡天的消息就是年鱼亲自去阵前喊出来的,年鱼,肯定早已归顺了霍延之!
吏部尚书咬牙,“我亲自去催岷州卫和松潘卫的援军。
令朱雀营全力抵抗,再叫太医来,不管用什么法子,先将皇上叫醒再说”。
内阁孟老首辅几人留在京城,这里资历最老的就是吏部尚书。
加上苏羡予被抓,晏尚书推诿,主事的责任自然就落到了他头上。
左右忙劝道,“大人万万不可啊,不说这时候福广王大军压阵,万分风险,单是大人走后,这寰丘之内,又有谁能压得住局面啊?”
礼部尚书哑然,迟疑一会吩咐请了晏尚书过来,将情况说了一遍,郑重道,“我实在走不开,劳烦晏大人亲自走一趟,速领岷州卫与松潘卫的援军前来救驾!”
晏尚书,“……这三天,我们遣了多少人去催,他们都迟迟不来,你觉得我去有用?”
吏部尚书咬牙,“无论有没有用,福广王大军已经到了寰丘外,总要试一试。
难道真的坐视大萧亡国,你我都做亡国奴不成?”
晏尚书,“……呃,王爷再姓霍,那也是先帝唯一的嫡子,且也是大萧皇室唯一的后人。
不管怎么样,皇上之后,总是要王爷继位的,什么亡国、亡国奴的,是不是有点夸张?”
吏部尚书回过味来,指着晏尚书怒骂道,“原来你也起了背叛之心!”
晏尚书肃容开口,“大人说错了,晏某一直忠于大萧,忠于大萧皇室。
皇上积重难返,大人却要我领兵来杀大萧唯一后人,请恕晏某难以从命!”
礼部尚书一时竟难以反驳,晏尚书继续道,“刚才探子来报,朱雀营提督在阵前怒骂王爷谋反犯上。
年掌印在侧,反驳说皇上已然殡天,朱雀营提督及我等挟皇上遗体意图不轨,他这才请了王爷来做主”。
晏尚书说着喟然长叹,“大人,皇上中了蛇毒后可是年掌印一手诊治,太医根本插不上手。
年掌印既早已投奔了王爷,只怕皇上这次,凶多吉少啊!”
吏部尚书急道,“那又如何?为人臣子当尽人臣之份,只要皇上还是皇上,我等就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晏尚书没理会他的话,顾自继续道,“御林军、禁卫军、五城兵马司,甚至围困京城的两营,王爷都是攻心在先,没多少伤亡就拿下了。
但到了朱雀营,自年掌印那句话后,王爷就下令进击,一点余地不留。
王爷他,是奔着弑君来的!
京城中,光是玉门关铁骑就有二十万人,加上御林军诸军总共有五十多万人。
那么多兵马,王爷奔着弑君而来,对上有十万多人的朱雀营,却只带了五万人,说明了什么?”
他说着猛地拔高声音,“说明了王爷胜券在握!根本不屑多动兵马!
大人,你好好想想,皇上昏迷不醒,最宠信的年掌印和苏尚书双双背叛,岷州军和松潘军迟迟不至,我们没有胜算的!
就算大人或晏某拼了命冲出重围见到了岷州军和松潘军的提督,多半也会被绑了当做见面礼送给王爷!”
吏部尚书颓然跌倒在太师椅上,掩面痛声道,“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坐着,什么都不做吗?”
晏尚书弹了弹袖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