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某忠于的是大萧这万里河山,是大萧的万千子民,谁做皇帝,与我无关”。
他说完不紧不慢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处忽又停住脚步,淡声问道,“且,大人真的觉得皇上这样的君主真的配为一国之君,配我等为之流血拼命吗?”
他的声音不算大,吏部尚书听着却如同响雷在耳边炸起,皇上真的配吗?
难道他私心里真的没有想过,王爷造反抢了皇位也好吗?
他呆呆坐了半晌,颓然站了起来。
寰丘内人心浮动,晏尚书那般冷眼旁观倒还好,怕只怕那些利欲熏心,要动手脚做投名状的。
晏尚书说得对,他就算现在出了寰丘,也请不来不想来的岷州军和松潘军。
打仗是武将的事,他这个文臣,侍立在皇上身边就好。
至少也要保证在福广王攻进来之前,没有小人作祟!
也许,王爷并没有要皇上命的意思——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匆匆赶去了政和帝的寝殿。
不想政和帝竟已经醒了,正在写圣旨。
他一愣,随即老泪纵横,扑通跪了下去,叫了声皇上。
政和帝只是被年鱼用特殊手法强令昏迷了过去,其实并无大碍。
被太医强行唤醒过来,虽说于身体有碍,这时候看起来却与常人无异。
政和帝扫了他一眼,面色狰狞,“其他人呢?全部叫过来听令!”
吏部尚书忙要去传令,政和帝却又道,“你不必去了,带上圣旨去松潘,让他们立即滚进京,否则朕诛他们九族!”
他说着放下笔,打开面前的匣子,拿起玉玺。
甫一入手,他就发觉不对,忙举起来凑到眼前。
这一看,他立即就发觉玉玺被人换了,当即大怒,“年鱼呢?叫年鱼滚过来!”
左右战战兢兢答道,“年掌印,年掌印今天一早就带着亲信投奔福广王去了!”
政和帝怒极,猛地摔了手中的假玉玺,“他敢!”
左右吓得连忙跪了下去,吏部尚书沉声道,“年掌印于阵前胡言乱语,说陛下早已,早已——只怕于军心有碍,还请陛下示下!”
政和帝听说年鱼竟然还敢咒他已经死了,更是愤怒,厉声喝道,“传朕旨意,将年鱼就地格杀,朕重重有赏!”
他话音刚落,寝殿的门就被人重重踹开,年鱼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就地格杀?皇上这个令下得迟了,现如今,皇上只怕再也杀不了连某了”。
连——年——
本就发音相似,政和帝震怒下没注意,吏部尚书却是一下听了出来,“连——你到底还是连家的人?”
年鱼哈哈笑了起来,“大人猜对了,福广连氏连晏清见过大人。
大人耿介清正,忧国忧民,何必跟着昏君为虎作伥?不如转投福广王门下,挣个从龙之功?”
随着笑声,满身是血的年鱼大踏步跨了进来。
霍延之沉默立在他身侧,手中长剑上的血迹顺着他的脚步流了满地。
他们身后的王府亲卫一拥而入,护在两人身前,与出现在政和帝身前的皇家暗卫两相对峙。
政和帝一愣,随即恍然。
当初年鱼洗脱连氏余孽的身份,最有力的证据是温楚从福广带过来的。
苏羡予定是早就与他们勾结在一起了!
以他的能耐和在福广多年的经营,要造假,再让温楚那个愣头青相信,再简单不过。
政和帝想通其中关节,气得浑身都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苏羡予,苏羡予,他究竟哪点对不住他!
他竟然勾结外人这般算计他!
吏部尚书大惊,“王爷竟已经到这了,那朱雀营,朱雀营——”
这才多长时间?朱雀营不会就被王爷打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