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还在探头探脑，而利维坦已经得到了照相摊老板的首肯，笑眯眯地回头招呼缇娜。
他甚至还不太清楚"拍照"到底是什么，但至少知道成品就是那些挂在那里当装饰的相片。
擅长和人打交道的恶魔丝毫没有暴露自己常识的匮乏，成功完成了交涉的任务，得到了一次免费的拍照机会。
缇娜好奇地往前两步，看见那位照相摊老板的桌子上摆着一枚金币，她轻轻拽了拽利维坦，压低声音问∶"没问题吗?我们把异世界的东西留在这里.…."
"放心，几个金币而已，是无法动摇世界的。"利维坦轻轻朝她挤了挤眼，"对于世界而言，没有生命的物质一向比''灵魂''之类的东西更好对付，我当初就是因为还是一颗几乎没有生命力的蛋，才会被世界意识漏掉的。"
既然他以亲身经历做了例子，缇娜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有些心疼地看了眼那枚金币，压低声音说∶"既然这样的话，我们问他换一点钱吧?"
"这恐怕不行。"利维坦遗憾地耸了耸肩，他看样子一点也不介意在异世界旅行的同时，给自己的小姑娘传递一点分辨人物的本事，"你觉得这位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缇娜摸着下巴，认真观察眼前的照相摊老板。
他桌边摆着不少烟头，看起来是个烟鬼，拎着的照相机看起来也相当老式，睡眼惺忪，似乎也不是很精神。
如果是在日常见到，缇娜大概不会这么认真地观察他，但即便如此认真观察了，似乎也很难得到什么了不起的情报。
缇娜困惑地拧起眉头∶"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啊?"
"哎，笨蛋。"利维坦露出无奈的表情戳了翟效的脑袋，"确实是普通人，只不过每一个普通人都有自己的特别之处。"
"首先，我们站在这里看着那个龙椅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是他都没有主动招呼我们，说明他没有那么热情，很有可能其实也不怎么缺钱。"
缇娜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哦.…."
"还有，我和他讲述我们的故事的时候，他看起来相当戒备，也并没有很感兴趣，但听到我们只是想要在这儿照张相的时候，他又犹豫了。"利维坦露出笑容，"这说明，他并不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先生，而且他正怀疑我们只是个骗子，但如果我们想骗的只是一张照片，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缇娜大概了解般点了点头∶"但如果我们想要更多，比如说用金币换钱，他就要怀疑我们是不是用加金币骗钱的家伙了?"
"没错。"利维坦轻轻打了个响指，"好了，我们去拍个照吧，虽然那件黄色的袍子不符合我的审美，但至少很有意思。"
"我们可以一起坐着拍照吗?"
"一般来说，龙椅肯定是不能一起坐的。"缇娜耸了耸肩，"不过我们只是游客，所以……嘿嘿，我就勉为其难和你一起拍拍这种丢人照片好了!"
利维坦面无表情∶"你刚刚说了''丢人''对吧?"
缇娜一脸严肃∶"是你听错了，来吧皇上，我替你更衣!"
利维坦确实不知道怎么穿那件明黄色的长袍，虽然这里放着的也不是什么仿古的高端服饰，只是平常影楼里常见的饱和度过高、龙身刺绣还有些呆头呆脑的廉价龙袍而已，但利维坦还是对盘扣、袖口之类的细节相当关注。
"好看，好看!"嘴里叼着烟的照相摊老板没用边上搭着布的相机，举着个可爱过头的拍立得对他们招了招手，"这个出片快，来，给你们试试。"
利维坦优越的身型硬生生把廉价影楼龙袍穿得像是高定秀款，缇娜围着他转了一圈，还是毫不留情地踮起脚尖把挂着红穗穗的尖帽子按到了他头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样才够傻。"
"缇娜。"利维坦默默把脑袋上的红帽子扶正，"我为什么觉得你好像是为了有趣才带我来拍照的?这不是给我的礼物吗?"
"也是给我自己的礼物。"缇娜傻笑着看他，"不好吗?"
"不，如果你开心的话也没什么不好的。"利维坦笑了一声，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在大叔的指挥下，两个人在龙椅上拍了一串游客照。
"够了够了!再拍叔你相纸都要亏本了!"缇娜哭笑不得，跳下去和利维坦一起挑选照片。
一开始还有些戒备的照相摊摊主笑嘻嘻的摇了摇头∶"没事，你俩上相，好看，多拍两张，回头摆我这当招牌用。"
他关心地问了一句，"你俩钱包丢了报警没有?那边就是派出所，说不定能找到。"
"很遗憾，我们俩根本不知道丢在了什么地方。"利维坦露出无奈的表情，随后耸了耸肩，"不过幸好我们身上还有点值钱的东西。"
"请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辜负这趟旅行的，至少沿途的美景都不收费。"
照相摊大叔乐了∶"小伙子还挺看得开，哎，吃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