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楠平日里最爱吃,又极是不爱运动,身体越来越笨重,手里的刀很快被打掉在地。
他眼看着对方手里的菜刀就要砍到自己身上,用力撑着对方握着刀的手,脸颊两侧和手臂上的肥肉因使劲在不停颤抖。
“你到底是谁!”戴楠抵抗着质问道。
对方戴着口罩和帽子,但单从这双眼睛来看,这个人就很年轻,他可不记得自己接触过这号人物。
虽说他是放高|利|贷的,但这也是个危险活计,本就是有一天没一天的,把钱借给没挣钱能力的年轻人,还不上的几率太大了。再说了,自从经历过那些事,他就很少再给年轻人放款了。
郑警官疾步跑到开阔地带,调好对讲机频道,向队长汇报道:“黄队,高家村108号发现可疑响动,请求支援。”
他说着,眼睛紧紧盯着蹲在墙根的江昔言。
不仅是队长之前的嘱咐,出于自己的责任感,他都要保护好小江。
但小江还是挺信守承诺的,一直乖乖地蹲在原地没有动作。
江昔言原想录音记录,但他所在的位置离房子还有一段距离,靠近了恐生变故。可要是在这个地方录音,环境噪音太大、声音太小,根本录不清楚。
所以在支援到来之前,他只能趴在矮墙边屏息继续偷听。
听到戴楠反而询问自己,晏余越发冷漠,反手抓住戴楠的手将人甩到地面。
他面无表情地踩在戴楠身上,握着菜刀抬手砍下,一刀砍在了戴楠的脸侧,稍微偏一点恐怕就要见血。
看着地上的戴楠,他冷声道:“还记得钟大富吗?”
戴楠闻言,愕然瞪大双眼,咽了口水,再次问道:“你到底……到底是谁?”
晏余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警察恐怕就会赶到,他没时间陪戴楠啰嗦。
他僵着脸,再次抬手,毫不犹豫地挥刀而下。
“啊!”
戴楠的喊声撕心裂肺,钻心的痛苦从手指蔓延至全身,他挣扎着抬起手,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根手指无力垂下,仅有一小块皮肤连接着。
随着他的颤抖,两个手指挂在手上跟着摇晃。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家里的不速之客,终于看清了现在的局势,这个人就是冲着shā • rén来的!
听到房子里的声音,江昔言立即看向路口的郑警官,向他示意有异常。
郑警官意会,迅速放下对讲机向江昔言走来。
他刚向前迈步,却见一辆拖拉机径直向他冲来,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郑警官刚忙后退一步避开,指着拖拉机呵斥道:“你这司机怎么开车的?路上有人没看见吗?”
他刚才要是没有及时躲开,恐怕早就被撞了。
见郑警官那头有事绊住脚,而另一头的黄队他们还没赶到,江昔言只能孤身上前制止。
他随手捡起一根木棍,缓步靠近,尝试着推门,却发现房门上了锁,他根本进不去。
于是他高声呼喊:“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警察包围了!放开人质,放弃抵抗,你还有一条生路!”
晏余蹙眉看向门口,嗤笑了一声,警察要是真到齐了,早就破门了,但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了。
听到声音,戴楠立即求助:“救……救命!”
却被晏余一把抓住衣领,摁在了墙上,难以动弹。
“再多喊一句试试?”他看着手里的刀冷然说道。
这刀真钝,早知道刚才就磨一磨了。
戴楠相信这个人真的会下手,颤抖着停下求助,他的双脚发软,手指的疼痛也令他有些脱力。
“你……”他刚要说话,回想到这个人刚才举动,立即停住了问话,强忍着恐惧回答道,“钟大富……我记得、我记得的……”
晏余说话的速度隐约加快,“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戴楠战栗,看了一眼逐渐横在他脖颈上的菜刀,老实开口道:“他的事真的不能怪我,是钟大富自己染上了毒|瘾,才来找我的,我借了几次看他还不上就没借了。后来他弟入狱,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晏余目光微沉,“你见过他弟吗?”
戴楠有些茫然地摇头,“没见过,钟大富拿着他弟的身份证来找过我借钱,我肯定不借啊!”
“那钟大贵找谁借的钱?戴楠,别跟我弯弯绕绕。”晏余说着,目光看向戴楠手上剩下的手指,意图很是明显。
戴楠呼吸一滞,赶忙道:“董辉!是董辉!”
“董辉?”
不只是晏余,门外的江昔言也默念了这个名字。
此时,路口的声音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哎哟,天太黑了,没看清!实在不好意思啊。”拖拉机被喊住,一名农妇从驾驶位探出头来,连声抱歉。
她的话音落下,不等郑警官再问,匆匆驾车离开,像是生怕被追责一般。
逐渐远去的拖拉机上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不断在村中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很是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