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不行吗?”陆今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将碗筷拿去洗,路过陆绵的时候将长辈的身份夺了回来,敲了敲她的头。
陆绵知道姐姐是不想浪费她辛辛苦苦做的饭菜,心里觉得甜滋滋的,但被敲了头,嘴上还要追一句:“哼,回头上镜头肿了可别怪我。”
陆今将碗筷端到水池里,戴上手套,正要和她闹两句,突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喊了一句:“陆今!”
那声音仿佛就在陆今身后,陆今一激灵,立即往回看。
狭窄的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往下流,干扰了陆今的听觉,她立即将水龙头一扣,继续听,并没有男人的声音。
“绵绵?”陆今沉着脸往外走,手套上滴滴答答的滴一路水也没发现。
陆绵正将陆今的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用除螨仪杀菌,听到她的声音,从玄关探出脑袋来:“啊?”
陆今头皮发麻,狐疑地环视一圈,家里就这么点儿的地方,卧室门都开着,很快就看完了,没有什么男人。
听错了?可是刚才那一声真的太清晰了,只有距离很近的情况下才会有的效果。
陆今脑袋嗡嗡响,我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又是哪儿来的幻听?
就在她想要回头挂个脑科专家号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出现在她耳边:“操,她走到客厅去了,没拍到。”
这句精准表述她行动轨迹的话,让她一瞬间汗毛倒竖。
“客厅的窗帘拉起来了,拍不着。”
“没事,继续蹲,她碗还没洗完,肯定还会回来的。”
这是两个人男人的对话,听上去完完全全就是蹲点tōu • pāi的狗仔。
陆今将手套脱了凝神听着,耳朵不自觉地动了动。
她感觉这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起码有百米以上的距离,掺了一些周围环境的杂音,但依旧很清晰。
陆今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听见,就是判断出这段声音与她的距离,甚至大致的方位也在脑子里浑然成型。
“姐?”陆绵看陆今整个人凝在原地,一双眼睛发痴似的盯着地板,整个人的注意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弄得陆绵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担忧地问,“姐?姐!别吓我,你怎么了?”
“嘘。”陆今一把将她的嘴给捂了起来,继续全神贯注侧耳倾听。
其中一个男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砸吧砸吧嘴,懒洋洋地说:“刚才在楼下那个角度不好,她妹也鸡贼,没完全走出来,差点就拍到了。”
“得拍,就蹲这儿拍。陆今不会在这里过夜的,一会儿下楼的时候肯定得送到车边,就那时候拍。记得啊,其他的无所谓,就拍她妹残的那条腿!拍到侧面五千,拍到正面一万!”
“好咧!”
陆今听到这里火一下子蹿了起来。
陆绵从失去右腿到现在,从来没有主动在陆今面前表现过任何一点的脆弱,为的是不让姐姐难过。可毋庸置疑,这是陆绵此生永远的伤痛和遗憾,这帮畜生居然拿这种事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