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墨非常生姐姐的气,姐弟关系从此便有了嫌隙。还是在他打仗回来后,看到姐姐被婆家磨搓得可怜,才不忍再怪她。孟月三岁起就被付氏教导,没有完全长歪已经不易了。
因为孟老国公不许子孙站队,也就绝了他们给皇子当伴读的机会,孟家子孙都是上国子监。
在上了国子监后,孟辞墨自己又买了小厮孟连山,再加上祖父给的孟东山,其他下人都不用。他才终于像逃出笼子的鸟儿,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悄悄找过林嬷嬷,却一无所获。想着,等以后自己有能力了再继续寻找,把有些事问清楚。
他十五岁时,正好西部开战,年迈的祖父又被委以重任,挂帅出征。
他自觉小时候小动作太多,想的太多,耽误了学业,科举之路不会顺畅,更比不过学业精进的孟辞羽。那么,他只能从武。而他又不愿意像父亲那样,享受父辈的余恩当官。
想有大出息真本事,必须跟着祖父去战场上历练,由祖父时时教导。还有更重要的,他必须取得祖父的完全信任和欣赏。否则,他文不成武不就,又时常忤逆长辈,世子之位肯定无望。
他提出了跟祖父一起上前线。
老国公非常满意他的表现。但老太太、孟道明、付氏都不愿意,特别是老太太,都哭了。
她的三儿子就是死在战场上,死时还不到二十岁,她不愿意刚刚十五岁的长孙再去送死。
次日,老太太和付氏还是不愿意,孟道明倒是改变了态度,说孟辞墨有理想有志气,是好样的。
老太太和付氏扭不过这么多男人,还是让孟辞墨去了。
孟辞墨本想在战场上大有作为,为母亲、姐姐、自己争一口气。可事与愿违,回来时他的眼睛受伤了,即将成为瞎子……
孟辞墨像是在讲别人的事,语气平缓淡漠,只有说到“即将成为瞎子,无法做到我曾立过的誓言”这句话时,声音有些哽咽,眼里似有泪光。
江意惜都听流泪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弟弟是孤儿,活得不易。可跟孟辞墨比起来,他们好得太多。
江大夫人和孟大夫人比较,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一个是步步为营,时刻都在演戏,甚至把演戏当成了生活。一个是精于算计,一点小利都能迷瞎双眼。
她们的道行差得太远。
想到有那么多血亲却孤助无援的小孟辞墨,再想到前世孟辞墨被逼得手刃付氏再自杀……那时他得有多绝望和无助,才能做出那件事。
江意惜看看孟辞墨,竟是心疼得心都在发颤。
她问道,“孟祖父睿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