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也细细琢磨一会儿:“应该是辞工……”看了眼邙子,用更简单的意思道:“就是不干了的意思。比如我要你写大字,你把笔一摔,不写了。不干了。”
邙子眼睛顿时一亮,不等他有什么动作。邙也只摸着胡须呵呵一笑:“你写字都没有用笔,拿什么摔?”
邙子:“……”
他把头往邙也的怀里一埋,试图借此逃避。邙也却也没有再顾及他,摸着胡须,有些发呆,这小宝竟然也有工作的烦恼——倒是跟他不谋而合。
同是天涯同命人,都是讨厌工作不想工作的人。
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既然他已经辞掉了工作,那么经济上是否拮据?这个直播对于他,又意味着什么?另一份“事少钱多”的工作?他是否只是个被幕后人推出来的挡箭牌呢?
可是他脸上却又看不出被逼迫的惶恐。甚至是有些轻松的。邙子会一些面相,也看出这人不像是个坏人。他的表现与他的语气也都表现他并不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
正相反,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邙子想了一会儿,接着摇头笑了下。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不过是个闲云野鹤的逍遥散人……一无官职在身,二无鸿鹄志向。
实在无需杞人忧天,他这个杞人,就安心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偶尔逗逗孙子,兴致来了作诗几首,天下事就让天下人去烦恼。
等圭小宝退播之后,邙也就放邙子出去玩耍去了。他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本来想发表一句山雨欲来的见解,但是晴空万里,这句话硬是憋不出来。干脆失笑摇头,扭头走进堂屋——
“繁华终须烬,佳人也白头。莫忧莫忧,山回路转,又是一年春。”
他轻轻唱罢,来不及雕琢一番,却闻门外有客到访。邙也这人不喜欢一堆仆人伺候,哪怕名气已经响彻大江南北,但他仍旧凡事亲力亲为,认为这是贴合自然的道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他连田都是自己打理,更不会让仆人插手自己的事情。所以这偌大的庭院,却是没几个仆人。只有一个力能扛鼎的武仆,保证这一家老小的安全。虽然邙也也会个把招式,并不完全是手无缚鸡之辈,但凡家里杀鸡杀牛,他都是自己操刀,也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理念。
但是到底年纪上来,不比年轻。想他二十岁的时候,可以能够一箭射中马鹿的人。
但凡年轻个二十岁……他轻轻叹息。也不讲究架子,有人敲门,就自己去迎接了。他刚在这里定居的时候,因为圣人都被他诗作所折服的名气,使得无数人想要前来拜访。那阵子他干脆门都不关的,来一个人就送上一杯茶。
过了风头,就没什么人再来了。也让他终于可以享受宁静。
趋炎奉势的人应该不会再来找他,毕竟他已经过了气。邙也苦中作乐的想到,此时上门的人,应该只是同样爱诗爱文的同好。来者皆是朋友。
他自是欢迎。
果然这次来拜访的,是一群在附近游玩的文人。有的甚至刚刚参加完科举。听闻他在此处,顺便前来拜访。
邙也吩咐除武仆外的另一个仆人,无名氏去备茶。
“乡野之处,只有粗茶,诸位莫嫌怠慢。”邙也道。
“岂敢岂敢。”前来的年轻的文人皆客气道,然后向他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让邙也有些意外的是:“可是那熊太守?”
刘于清哈哈大笑:“居士也知我白朗兄弟的绰号!”
白朗乜了他一眼,在自己偶像面前,不好动手,见邙也望过来,甚至脸上发热。
邙也有些惊讶的看着这面容俊逸,身姿绰约的青年,实在看不出他竟然有这武力:“实在是……形貌与传闻不符。”
刘于清忍不住笑得更欢。就差没有以头抢地了,话都快说不利索:“别看他长这样,其实居士你只要多了解他,就知道为什么他能够有这样的名气。”
他卖了个关子,委婉道:“他脾气直,但凡与人争执,动手不动口。”好吧,也不是多委婉。
作者有话要说:诗作得烂,不怪邙也。
怪我,我就这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