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谢拂时,那双笑眯眯的狐狸眼便仿佛带了几分狡黠,眼光都更闪了几分。
“谢公子若是还未睡醒,需要的话,我还可以为你扎上一针,保证精神。”
想起昨天那一针的谢拂:“……”
不用了,我不困。
虞暮归只好遗憾地收起银针。
望闻问切,在给谢拂把脉时,指尖触碰到对方手腕的肌肤上,虞暮归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这样纤细的手腕,昨天是怎么会有那般大的力气?
可偏偏它就是有。
把完脉,虞暮归先是没针对谢拂的哑疾说什么,反而率先道:“谢公子体内的寒气已经被驱散了不少,为了不让药性相冲,目前并非再开药方的好时机。”
“不如我先给谢少爷针灸?”虞暮归提议道,明明态度认真,却说得仿佛他在开玩笑一般。
他认真看着谢拂道:“这回不会那么痛哦。”
谢拂:“……”
所以这人昨天真是故意的?
谢拂抽回手,摇头比划:不用了,我先治风寒。
虞暮归只好遗憾道:“那好吧。”
“治风寒的药还有几日,这几日我就不到府上了,若是有事,谢公子大可差人去医馆寻我。”虞暮归道。
元宵送虞暮归离开,谢拂的视线一直注视着他,哪怕虞暮归离开了谢宅,他心里下意识感觉,那人还在看他。
第二次了,虞暮归心中暗暗想道。
*
回到医馆,虞暮归还没进去,便听见一道俏丽的声音。
“师兄这个点出门,指不定有人去哪儿当冤大头去了。”
虞暮归脚步一顿,进来后道:“今儿你可猜错了,你师兄我非但没当冤大头,还是别人当了冤大头。”
他从怀中摸出谢家给的赏银,“拿着,可别说师兄我不给家用。”
韩茯苓双眼一亮,接过那一锭银元宝惊喜道:“师兄,这是谁家冤大头,竟然给你送银子?”
虞暮归:“……”难道他就拿不得银子吗?
“你这丫头,还打趣你师兄,回后院处理药材去。”韩老御医走出来,将孙女打发回后院。
虞暮归对他点点头道:“师父。”
韩老御医点点头道:“回来了,谢家情况怎么样?”
虞暮归将谢拂因为要治风寒,决定推迟几天再治疗哑疾一事说了出来。
韩老御医对此也没说什么。
他只是翻开一本泛黄的医术,看着上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内容道:“我这里有一套针灸之法,是我年轻时创造出的,只是至今没能用到实处,不知效果如何,不如你拿去试试。”
虞暮归看了看,能看明白上面的办法理论上是有用的,但他同时也看见了其中几个痛感高的穴位,不由下意识拒绝道:“这套针法怕是不适合他。”
“哦?为何?”韩老御医疑惑问。
双眼一眯,虞暮归笑意盈盈道:“太疼了。”
谢少爷可不喜欢。
*
休息一天后,谢拂的身体便大好。
原主虽然是个辜负了别人的渣,但这不是他能够任由别人欺负的理由。
他回想了一下那几人的人际关系,很快便从中想到了办法。
“少爷,咱们来这儿做什么?您又不会读书科举。”元宵跟着谢拂站在江园画舫外,不解问。
这条画舫乃文人举子常去之地,书生学子在其中饮酒作乐、高谈阔论、结交会友,怎么看,都与商贾之子的谢拂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时代对商人的限制仍不小,至少科举这条路便是被堵住的,因此,那这人也才能肆无忌惮。
谢拂没管满肚子疑问的元宵,大步走了进去。
他的视线在里面巡视一圈,最终落在了一道身影身上,不再犹豫地走了过去。
谢拂不喜欢暗地里玩阴谋,要玩就玩一个釜底抽薪。
对于纨绔来说,什么事是最可怕的?
不是被人针对,也不是暗地里找麻烦,更不是被人明着报复打脸。
而是——告、家、长!
如果这个家长,跟告状的人关系还跟亲近,那效果会事半功倍。
对谢拂来说,想要跟人交朋友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哪怕如今他不能说话,那也只有一个翻译的区别。
只要他想,他就能跟人的交流同样地很愉快。
“谢兄,来瞧瞧这副画,前朝大画家朱延的手笔,我花了重金购来的!”
没过几日,知府嫡子便已经将谢拂当成了知己,认为他见解独到,且每每都能搔到他的痒处,觉得他们这辈子合该做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