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青山心里隐约明白,无论他们公子有多生王姑娘的气,但若是他没把人护好,真让王姑娘因为这场激斗而受伤,公子决饶不了他。
王亭真从马车上跑下来,他道:“管侍卫,你拦我妹妹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去拦着李肃。”
管青山不理,他心里只两件事,一是盯着“战况”,二是护着王姑娘。
王承柔倒没有像哥哥那样出声,她只是紧张地盯着已打进兵马司院中的两道身影。她担心李肃下死手,又担心张宪空刚捱完板子,这样打下去,他的伤势会加重。
终于,她忍不住冲院中喊道:“小公爷,这不公平,你攻击重伤之人,是因为怕自己打不过,而趁人之危吗?”
李肃胸口一股郁气凝结,与发功的真气相冲,他嘴角溢出了血。
“公子!”这个时候管青山才着急,明明刚才是占了上风的,就因为王姑娘一句话,竟是害人如此!
张宪空见李肃收了攻势,他也收了手,本来他就是在硬撑,他唇上脸上因失血,变得极度苍白。
李肃推开奔他而来的管青山,用手把嘴角的血迹抹掉。他看着王承柔,缓缓吐出一句:“王承柔,你不要后悔。”
就在王承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应对他时,李肃偃旗息鼓,扔下这一句话后,走了。
王承柔没有回头看,直到听到外面马蹄声起,马蹄声远,她才彻底松下提着的这口气奔向张宪空。张宪空捂住胸口,身形刚一佝偻,就被王亭真扶住,背上了后背。
一路回到了张府,张宪空人昏了过去,好在大夫也随之而来。看了伤处后,大夫给了王承柔定心丸:“下,。身是皮外伤,虽然上面捱了一掌,但并未伤及筋脉骨头。只是将养的时日会有些长,耐心侍疾,好好养着,会大好的。”
张府老夫人一边抹泪一边谢过大夫,这边送了大夫出去,诊病一事一毕,张老夫人才得已招呼侯府公子与小姐。
这位小姐?就是要与儿子议亲的侯府千金,当时她就觉得此事不靠谱,天上掉馅饼,哪有这样的好事。后来,这事就没人再提,看儿子愁眉的样子,想是此事不顺。
可现在见侯府姑娘明显也落过泪的脸,且一脸焦急的样子,张老夫人也拿不准这婚事还成不成。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儿子养伤的事,听老爷与管家的谈话,这次若不是宋卫出手,宪空危矣。
张夫人收回思绪,招呼起王亭真与王承柔:“今日要谢谢公子小姐,送宪空回来诊治,快去外面坐下喝杯茶吧。”
王亭真:“不了,宪空无大恙就好,我们这也该回去了。”
本来就算两家要结亲,王承柔也不该这个时候上门的,虽事出有因,但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王承柔也知她在这里久呆不合规矩,最后看了一眼皱眉闭眼的张宪空,朝张夫人欠了欠身,与哥哥离开了张府。
一路上王承柔都不言语,王亭真也没有话,直到回到家中,王承柔马上找到侯爷与夫人,做出了她最终的选择。
王承柔把今日兵马司之事都说了,最后宣布道:“阿爹阿娘,我决定了,我还是要嫁给张宪空,可他现在需要养伤,不能马上成亲,但定亲过礼却是可以的。”
王夫人:“让我想想。这样,让张家现在就上门。张宪空不能亲来也没关系,他父母带上四全之礼走这一趟就行,不过是走个过场。下了庚帖,两边父母都在,这亲就算是定下了。在他们走时,咱们这边同样备好四全回礼,有眼睛看的就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大媒可以后找,找来后,自然由她的嘴会传得全云京都知晓了。圣上与固国公府就算再有互相成全的打算,生米已烧在了灶上,任谁也来不及改变了。”
侯爷听后点头:“这事要快,你母亲已去过一趟张府,让你哥再跑一趟,说明事情的急迫,最好是把两位直接接过来,天黑前把事办妥。”
王亭真:“好,我这就去。”
“等等,待我手书一封,你交给张家老爷。”侯爷叫住王亭真。
王亭真拿了书信,又赶回张府。
张老爷看过信后,一时楞住,他问:“要这么急的吗?宪空现在这个情况,接礼等事宜他都做不了啊。”
张老夫人接过信来看后,也说:“大公子,不是张家不娶,也不是我张家拿乔,就连我们老爷说的接礼也不算事,父母都在,一个定亲四全礼,他不参与也没什么。但,我有一点顾虑。”
王亭真:“老夫人您说。”
张老夫人:“议亲这事,您府上夫人亲自登门说明,我们感念在心,但后来这事出了变故,如今宪空昏睡不醒,我得得他一句话。他若是现在就醒来,说他愿意,我与老爷马上随了您去。欢欢喜喜地结这个亲,认下亲家。”
说着张老夫人眉头一皱:“可现在的情况就是宪空说不出话来,拿不了这个主意。所以,可不可以等我儿醒过来后,再行此事。”
王亭真心里急,但他面上还不能太显,这张老夫人说的有理。两府议亲这事,母亲那里迈了一步就没了,这事办得不上不下的,对方有疑虑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