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珞哂笑道::“陛下,此人是您杜撰出来的,您怎么捉?有画像吗?百姓并无慌乱,您这个时候大肆抓人,京城可就乱了。再说,您抓一个杜撰出来的人,是不是有点……”
脑子不大好哦。
女帝恍然醒悟,半晌无语。
毫无头绪。
接着,殿内又是寂静无声。
良久后,有人提议:“不如加强各处守卫,宫廷各门不可随意进出,其二,暂立宵禁。其三,来京者需要路引与乡镇的荐信。”
众臣附议。
颜珞依旧不说话,觉得,还是继续炸了刑部大牢。
片刻后散朝,女帝留下颜珞继续说话。
颜珞更加厌烦,天天哄这么大一人,她觉得很烦了。
人都走光了,女帝问对策,颜珞说暂时没有。
女帝头疼,问她:“朕觉得形势不对,好似是故意冲着朝廷来的,是她回来了。”
颜珞立于殿内,扬首直视女帝:“陛下说谁?”
“琼琚。”女帝抿了抿发白的唇角。
颜珞淡笑:“她早就死了,臣算算,她死了有十三四年了,您这是自己吓唬自己。”
“她是被火烧死的,是伯父先死,她再死、她死的时候,我去看了,虽说烧得不成模样,可体型不对,我觉得那人不是她。我与她很熟……”女帝喃喃其词,眼睫轻颤,情绪临近崩溃。
她仓皇地从龙椅上走下来,抓住颜珞的双手:“阿颜,朕觉得当年她被救走了,回来报复……”
“陛下。”颜珞厉声呵斥,推开她,“陛下,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琼琚宫早就死了,正是因为她死了,先帝才问鼎。她、早就死了。”
颜珞温柔,难生怒气,女帝也被她的冷面震慑到了,红唇轻动:“就是她、我感觉就是她,她想拖我下来。”
“陛下,休要胡说。”颜珞凝着她,语气放轻:“为一个死人这么不安,您可还是大魏的天子。”
女帝骤然冷静下来,眼神涣散,不忘去拉着颜珞的手,“阿颜,朕害怕。”
“您怕什么,您继承大统,顺应天意,为何要怕呢?京城各处严加管制,不需害怕的。”颜珞不动声色地拂开她的手,后退半步,眼中闪过厌恶。
旋即,她俯身揖礼,“您是天子,何惧小人呢。”
女帝精神恍惚,呆呆地看着颜珞,“朕是天子,她就算活着,也是害死敬德皇后的凶手。”
颜珞不愿再听,“您说的是,臣去安排。”
言罢,转身走出去。
跨过门槛的时候,唇角的笑意渐深,天子,配吗?
温茯站在殿外,丞相出来,她去迎,虚心道:“丞相,下官想请您去一趟火.药处。”
颜珞睨她:“温大人去向陛下讨要圣旨,我再去。”
颜珞径直越过她,不予理睬,没有金刚钻,莫要揽瓷器活。
温茯追上去,“丞相,下官诸多不解,望您指教一二。”
颜珞正颜都不看一眼,直接走了。
回到官衙,四处寂静,跨进去,就有人近前询问,颜珞道:“放心,这里安全得很。”
羽林卫属于宫廷一角,宫廷都炸了,官衙要炸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众人心中不安,颜珞轻松地回自己的屋子,陆松走进来。
“火.药处还在查,撤了许多人,我们的人也都查出来,不仅如此,就连湘王都没捞到好处。眼下,那里,就是一盘散沙了。”陆松很高兴,自己虽说没得好处,但敌人分崩离析就是一件大好事。
“还有,温茯四处碰壁,很想将这个头疼的火.药处丢出去。”
颜珞微笑,道:“陆大人,你觉得对方是谁?”
陆松管着刑部,各处案件也是最清楚的,赵家案也是他递上去的,相比而言,他比颜珞还要清楚。
陆松思索了须臾,谨慎道:“当年发生的时候,我不过是一主事,赵大人说冤枉,是严刑逼供,确、确有几分蹊跷。”
他想说是冤案,可冤案二字太重了,容易给自己惹麻烦。
“你也觉得是赵家人所为?”颜珞问。
“不、不,下官觉得赵家人没有这个本事。赵家当年牵连满门百余人,但凡活着的都死了,哪里还有人来兴风作浪。再者,火.药是何等危险之物,我大魏是列国中火.药精湛者,照下官看来,大有可能是列国……”陆松不敢说了。
照眼前的局势看,不像是个人所为了。
陆松唯恐丞相不明白,忙解释:“下官去火.药处打探过,那等火力,他们压根配不出来。您说他们都不成,平常百姓可以吗?”
颜珞点头:“继续。”
“下官觉得不对劲,但陛下坚信是赵家人。火.药处等人至今都不敢禀明,一旦证明对方比我们强,整个大魏都将陷于恐慌中。温茯心里明白这点,这才想着放弃火.药处,此时,谁敢要呢。”陆松分析情况,“同僚们也都不信是赵家子。”
“陆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陛下面前莫要提。她说是赵家子,那便是赵家子。”颜珞搪塞,“对了,你可曾去过现场?”
“下官去过,被挡了回来,羽林卫不愿我们插手,说自己会解决。臣只去过城门,问过烟火的配量,不问不知,问后才知惊人。若是火.药处研制那等斤两的火药压根没有那么大的威力。不瞒您说,下官几日惶恐。”陆松面有难色。
一番话,将火.药处贬得一无是处。
颜珞微笑,道:“不要声张,免得引起惶恐,各处官衙加强守卫。”
陆松面色阴郁,“丞相或许不知,同僚们都在猜想下一处,会是哪处?”
先帝陵寝、城门、羽林卫,接下来,是枢密院还是中书省呢。
当官的都明白,心中也更加不安,哪里是什么赵家子。
颜珞问过后不再说话,打发陆松出去,自己一人留在屋内,唇角勾了勾。
颇是有趣呢。
晚上回家后,顾阙在院子里堆沙坑,在玩太空沙,一人坐在坑里,婢女们都看着她玩。
颜珞回家,在坑外蹲了下来,望着她:“你在玩什么呢?”
“堆家,然后炸了它。”顾阙不抬头。
颜珞:“烂好人又想给我说故事啦,可惜,我不想听乐。二姑娘,你是不是太闲,我给你找个活干。”
顾阙确实很闲,今日收到通知,铺子不准开门,她就更闲了。
她好奇问颜珞:“什么活?”
“跪算盘,什么时候跪断了,什么时候起来……”颜珞挑起她的下颚,目光冷冷,“顾阙,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可不是好人呢,若是杀了你,抛尸荒野,你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