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身子大好,顾阙高兴不起来,万分沉重,面对侯爷,她勉强扯出笑容:“自然是好事。”
“看似是好事,实则是大祸。”永乐侯神色沉凝,将诗词递给顾阙,沉重道:“昨日入城,有人来劫他,幸好丞相的人赶来及时。”
“劫他做甚?”顾阙被逗笑了,“他又不是小姑娘。”
永乐侯睨她一眼,认真道:“劫的哪里是顾言,分明是你顾二姑娘,何人动手,你应该清楚。”
顾阙懵了,“陛下还未死心?”
“我丝毫不敢泄露顾言的事情,一旦你二人各归各位,都不晓得陛下能做出什么事情,然而昨日这么一闹,不出三日,陛下必会要人。而霍家又在孝中,压根不能办事。”永乐侯愁死了,本以为定亲后陛下会死心的。
哪怕陛下不死心也成,顾言回来,一月内走完六礼,直接嫁人。
千算万算,算不到霍老死了。
顾阙道:“陛下毒.死了霍老。”
永乐侯抬首:“这话不能乱说。”
“是丞相问,陛下并未否认。父亲,这样的君王,你觉得你还认可吗?”顾阙直言。
永乐侯为难,“不管如何,她还是陛下,是大魏的君主,而我不过是残废人。”
“父亲只要咬牙不献女,此事就能过去。”顾阙说道,“有丞相在,陛下不敢胡来。”
说起丞相,永乐侯舒了口气,只一句:“眼下,你不能离开顾宅,对外,便称丞相喜欢你,留你居住。”
唯有在丞相的羽翼下,陛下才会收敛,侯府已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永乐侯过来最大的目的不是让兄妹二人各归各位,而是商量如何解决陛下的事情。
顾阙依旧留下,顾言暂且留在侯府,他叮嘱一句:“在你嫁人前,不能和离。”
一句话让顾阙最后的路也没办法走了。
顾阙亲自送侯爷出府,等侯爷离开后,听澜匆匆询问。
顾阙不隐瞒,对于听澜,她很放心。
听澜听后彻底懵了,“她是陛下,是天子,怎么能抢夺□□呢,劫人?她、她怎么做得出来。”
若是寻常人听到,必会呵斥听澜大逆不道。但是顾阙脑子里没有帝王至尊的想法,现在,她对女帝很反感。
恨不得丢一颗炸弹进去。
顾阙气得去买无人机去了。
自己在院子里捣鼓半日,无人机就在院子里飞了起来,嗡嗡嗡地发出动静。婢女们都被吸引过来,看着会飞的小玩意,都很惊讶。
春露问听澜:“这是竹蜻蜓吗?”
有的竹蜻蜓会随风飞上一阵,片刻后就会掉了。
听澜摇首:“不知道呢,看着挺厉害的。”
春露低语:“您说,若是用这个去送东西,送情书、送首饰,多让人羡慕啊。”
听澜笑了,“思春了?明日让丞相就把你嫁出去。”
“讨厌,我就说说罢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春露羞红了脸。
无人机只在院子里飞,嗡嗡嗡,婢女们觉得新奇就多了一会,半晌后,惊艳过了,各自忙碌去了。
听澜悄悄顾阙:“您折腾这个做什么?”
顾阙说道:“绑上炸药,炸死她。”
“就这?还没进宫就被人拦住了。”听澜笑死了,“您拿这个给丞相送些小玩意还差不多,丞相指不定就不生您气了。”
顾阙心思乱了,整日都心神不宁,她比任何人都知晓皇权的可怕性,倘若真有那么一日,丞相未必能挡得住。
指不定还会害了丞相。
一个下午,她利用无人机分散自己的心思,也就不那么慌了。
到了黄昏,她将无人机放下,去厨房做饭,听澜寸步不离地跟着。
顾阙不让自己停下来,一顿饭做好,颜珞回来了。
顾阙浑身油腻,先去洗澡,颜珞更衣,听澜趁机说起白日的事情。
颜珞昨日就知晓了,但没告诉顾阙,毕竟顾阙胆子小,就差一日时间,不如让侯爷告诉她。
侯爷是她的父亲,想来,也会为她筹谋。颜珞按兵不动,等着侯府的决定。
永乐侯将注都在押在了她的身上,心酸又无奈。
听澜忐忑,说道:“世子对您一片真心。”
颜珞看向她:“她对我真心还是假意,我比你清楚。”
听澜如芒在背,不敢多语,匆匆退下了。
颜珞靠坐在窗下的坐榻上,神色辗转,昨日陛下敢动手无非是仗着永乐侯府式微,无人撑腰,就算人在宫里,永乐侯也不敢说什么。
如果知晓顾阙女扮男装一事,陛下就会威胁永乐侯献女保全侯府。
无论怎样,陛下都会得到顾阙。
啧啧啧,色心不死。
颜珞坐了片刻,顾阙出来的时候,她正笑着看夕阳,顾阙奇怪:“你笑什么呢?”
“洗完啦。”颜珞将视线落在她粉白的脸蛋上,用手勾了勾,“过来,我亲一下。”
顾阙巴巴地上前,还未坐下,颜珞拉下她,缠绵长吻。
缠绵后,两人用晚饭。
吃饭不说不开心的事情,颜珞只字不提,顾阙也不说。
用过晚饭,颜珞去书房,问她可要去?
顾阙好奇:“为何要我去?”
颜珞得意:“让你看看你家娘子我多厉害。”
顾阙捂脸笑了,羞得脸色发红,“你真不知羞耻。”
娘子二字说起来怪有趣的,还有些甜。
顾阙喜滋滋屁颠地跟着颜珞走了,颜珞提醒她:“有些枯燥,带些吃的。”
顾阙带了瓜子坚果。
****
顾阙的书房等同于一个闺房,以简单方便为主,一目了然,颜珞的不同。她的书房比顾阙的大了一倍不止,分里外两间,外面议事,里面都能听见。里面有床,是颜珞常睡的。
顾阙坐在床上,瓜子坚果摆开,接着外面出现动静了。
打起精神,外面就有人声了。
进入书房都是颜珞的心腹,行秘事,与朝堂上的公文无关。
颜珞建了十几处火.药处,皆是心腹,每处规格都很庞大,比起朝堂的不差。
这是一件事,另外还有一件,颜珞与梁王有所来往。
顾阙先是震惊,想起野史记载,心中又释然,平静地接受了。
梁王所谋,是大位。他的封地富庶,有的是钱,而颜珞提供火.药,两人合作得天衣无缝。
顾阙心里嘀咕一句:都是强者。她瑟瑟地吃了口果子。
不仅如此,颜珞背着皇帝做了许多事情,顾阙就像听故事一般。
接着,幕僚说起霍家的事,“陛下等得不耐烦了,想找莫须有的罪名给霍家定罪。”
顾阙豁然一惊。
女帝斩草除根吗?
“什么样的罪名?”颜珞悠闲,对于这些诡计,陛下玩得不如先帝,先帝当年给文帝心腹大臣扣上的罪名可是一个比一个狠,完全无法辩驳。
幕僚压低声音:“与梁王勾结。”
“呀,是很有趣的,这样,我有办法了。让梁王给湘王写一封信,叔父关心侄子,多好。”颜珞挑眉,“你速去办,来回一月即可,赶在陛下之前动手。”
顾阙听得心口猛跳,阴谋诡计就这么定下了?
幕僚问:“倘若陛下在这一月中动手,该如何?”
“你让梁王多写几份,湘王、死去的怀章王、有兵权的几位将军都写上,热热闹闹凑上一大桌,吃牢饭的时候也有伴。”
顾阙笑死了,颜珞坏透了。
不过,坏得让人喜欢。
直到子时,书房才安静下来,颜珞并没有停止,还有许多公文要处理。
顾阙的瓜子吃完了,有些犯困,但她没去打扰颜珞,而是躺下来睡觉。
今晚不回去了。
颜珞处理完,天色微亮,顾阙睡得正香。她一靠近,顾阙就挪到里面去了,十分乖觉。
躺下后,颜珞很快就睡着了。
不到半个时辰,吱吱来催,颜珞睁开眼睛,顾阙也醒了,迷惑地看着颜珞:“你何时来的?”
“困得很。”颜珞闭上眼睛,不想搭理吱吱,但不忘调.戏顾阙。
“我好困,你亲我一下。”颜珞摸到顾阙的手,不由分说靠了过去,顾阙顿时惊醒,还没说话,嘴巴就被堵住了。
吱吱只当丞相未起,推门想进,书房内伺候的婢女拦住她,“世子也在里面呢,你别乱来。”
吱吱识趣,吐了吐舌头,悄悄趴在窗户上,想偷看。
心里纳闷,女孩子亲女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快乐吗?
吱吱抿了抿唇角,心里有些羡慕,听澜早起送衣裳,恰好撞见她在偷看。
吱吱还是个孩子,得颜相器重,她做什么,旁人不会阻止。再说了,她趴的是外屋窗户,再看也看不到里屋。
床在里屋呢。
看也是白看。
她撅着屁股,听澜奇怪,“你在看什么?”
吱吱问她:“你和女孩子亲过吗?”
“没有,你看什么呢?”听澜纳闷,“你才多大,就想这个问题。”
吱吱站直身子,扭头就见听澜俏丽的面容。听澜与顾阙一道长大的,顾阙长得好看,旁人就会忽略听澜的美。
听澜确实很漂亮,吱吱看得眨了眨眼睛,混蛋心思涌上脑门,“听澜姐姐,你让我亲一下可好?”
听澜懵了,她不再是不懂人.事的小姑娘了,那夜主人圆房,她看到了一床凌乱后,开始懵懂。
吱吱的话有些混蛋,她气得脸色发红,转身,哭着跑了。
“姐姐、姐姐,我错了,你别哭啊……”吱吱慌了,连忙去追。
听澜哭着将衣裳递给书房伺候的婢女,提着裙摆小跑走了。
颜珞闻声而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