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皇帝显出不满,道:“换一人,不成。”
嘉娘也疑惑,半晌没吭声。
皇帝见她执着,便道:“你若愿意,朕就下旨,你也不小了,莫要后悔。”
亲事便定下了,皇帝下旨,琼琚公主下嫁于永乐侯世子顾言。
来年春日成亲。
亲事定下,嘉娘就搬回了宫里,春露初入宫,乍见奢靡,登时就不敢动了。
要嫁人了,事情就多了起来,尤其是皇后,初次嫁女儿,百感交集,又听顾言性子软弱,担心女儿受欺负,整日里愁得不行。
相比之下,嘉娘很轻松,时不时给顾世子写信,三天两头问可有奶茶喝。
顾世子每封信都回,一笔娟秀的字,嘉娘叹气,顾二写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字。
忽然有一日,春露拿了信回来,还有一盒奶茶粉。
顷刻间,嘉娘喜极而泣,拉着春露就要去顾家。春露道:“不成,不能见面的。”
“孤不在乎,现在就去。”嘉娘等不及了,选了一身红裙,让人准备马车。
顾言不在府上,去学院上课去了,嘉娘跑了空,倒也不急,在府上等着。
永乐侯硬着头皮招待,嘉娘要与他对弈。永乐侯松了口气,小姑娘沉迷玩乐,棋艺应当不会精湛。
一局结束,永乐侯半晌说不出话来。
嘉娘慢悠悠地收子,故作平静问他:“侯爷,顾言的身子如何了?”
永乐侯惊讶,不等开口,嘉娘笑盈盈地说道:“您说,陛下知晓顾阙女扮男装,您说会不会生气?”
“侯爷,孤可以装作不知晓,但……”她顿了顿,微微抬眸,勾唇冷笑:“顾世子若是换了人,孤便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至于侯府的爵位,孤会帮你们守着。”
永乐侯吓得脸煞白,这时,门人来报:“殿下、侯爷,世子回来了。”
上学归来的人进了门,嘉娘立即换了脸色,站起身,未走近,顾世子就蔫了。
嘉娘走到她跟前,凑在她耳边低语:“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呢?”
顾世子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彻彻底底地抬不起脑袋,没抬头,感觉一股渗人的威仪。
下一息,嘉娘牵起她的手,对永乐侯说道:“将你儿子借我玩两日。”
顾世子被琼琚公主带走了。
上了马车,嘉娘细细打量她,摸摸脸颊,摸摸耳朵,最后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喊声阿嫂听听。”
顾阙傻眼了,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咽了咽口水,不敢动弹。
嘉娘先问她:“我好看吗?”
顾阙点点头。
嘉娘又问:“谁最好看?”
顾阙愣了下,下一息,嘉娘亲上她的唇角,狠狠地咬了咬。顾阙疼得抽气,却不敢动。面前的人大魏最刁蛮的公主,惹了她,后患无穷。
咬一口,疼些罢了,也无大事。
唇角被咬出了血,顾阙才得到自由。对方直勾勾地看着她,道:“谁最好看?”
幼稚,顾阙不得不说道:“殿下最好看。”
嘉娘不满意:“我有名字,嘉娘。”
顾阙唇角抽了抽,这个名字真难听,她没敢说,点点头,道:“嘉娘最好看。”
马车入宫,在中宫门前停下。
秋日萧索,宫廷森严,一入宫门,顾阙的心就跳了起来,嘉娘却告诉她:“我知你是女子,陪我好好演戏。”
顾阙茫然,不知她的意图。
进入中宫,殿外热闹,几位小公主们都在空地上玩闹,大的六七岁,小的才刚走路。
嘉娘一进去,ru娘们颤颤悠悠地抱起小公主行礼。嘉娘是嫡长公主,惯来霸道,宫娥们不敢招惹,能躲则躲。
顾阙见公主们俯身行礼,不过,她的礼数歪歪扭扭,不太雅观。她很失礼,ru娘们却不敢抬眼看。因此,也只有一人看到她的‘失礼’。
嘉娘勾了唇角,拉着她进殿,“不需害怕,她们都不敢惹我。”
中宫皇后仁慈,然而,嫡长公主深谙后宫之道,无人敢在她的面前造次。
殿内五六位娘娘,环肥燕瘦,嘉娘行了礼,顾阙跟着行礼,嘉娘先开口:“阿娘,我的驸马来了。”
皇后皱眉,“还没成亲,怎么就是你的驸马了。”
要点脸,好不好?
顾阙羞赧,皇后赐座,其他几位娘娘也是震惊,驸马俊秀无双,芝兰玉树,甚是好看。
后妃不好见外男,匆匆一见后,娘娘们离开了,殿内只三人。
皇后初见顾世子,少不得打量几眼,观其面貌,确实惊人,心中也满意,吩咐人奉茶。
顾阙不敢抬首,捧着茶不知所措,嘉娘提点她:“驸马准备下场考试吗”
“原本是想着下场,如今,倒也不用了。”顾阙微叹,情绪不佳,嘴巴还有些疼。
刁蛮公主果然刁蛮,真让人头疼。
嘉娘端详她,视线不离半分,看得皇后头疼,轻轻咳了一声,道:“嘉娘。”
“阿娘,你也看过了,我带她去玩。”嘉娘将茶放下,拉着顾阙就要走。
皇后唤住她:“嘉娘。”
说话间,已然不悦,顾阙悄悄抽回自己的手,对着皇后作揖:“娘娘,时辰不早,臣先回府了。”
皇后颔首,顾世子稳重,倒也不会和嘉娘一起胡闹。
顾阙走了,皇后让人送回府上,宫里也不大安全。
皇后头疼得厉害,叮嘱嘉娘:“你该有公主的尊严,上赶着像什么样子?”
“我这是调.教,需让她明白,我才是她的妻子,我最好看,不能看其他女人一眼。”嘉娘语重心长,认认真真与皇后说道:“阿娘,光用规矩束缚是没用的,都会偷腥呢,我需让她知晓,家里有了就不要往外跑,您管不住阿爹,但是,我能管住我的驸马。”
皇后:“……”shā • rén诛心。
皇后改为心口疼了,捂住心口半晌说不出话来,嘉娘不自觉,依旧说着自己的‘御夫观’。
“出去。”皇后失望了,女儿拿她做反面教材了,白心疼她了。
嘉娘乐悠悠地出去了,去东宫找弟弟。
昭信立为太子后整日跟在陛下后面处理政事,忙得无暇分身,还是抽空见了自己的长姐。
“昭信,你要有姐夫了。你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嘉娘开门见山。
昭信嘴角抽了抽,“你要什么样的礼物?”
“她喜欢种田,你送她一白顷亩良田即可。”嘉娘说道。
“一百顷?”昭信傻眼了,“你讹我呢?”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不讹你,我该讹谁?”嘉娘唉声叹气,“毕竟只有你是我弟弟。”
其实,是妹妹们太小,讹不起来,唯有弟弟才可。
但她不能说,弟弟会生气。
她苦心婆心劝说:“你就我这么一位姐姐,我都不与你抢皇位了,你难不成不该表示吗?”
昭信:“……”我宁愿你和我抢呢。
太子被逼无奈,东拼西凑地凑出五十顷良田,长姐不太满意,看他几眼,道:“我成亲,你送什么贺礼?”
“我有什么,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太子扶额,就知晓长姐不会饶过他。
送了几座宅子,还有些商铺。
皇后心疼女儿,能给的都给了,嘉娘又是嫡长,皇帝给的嫁妆也是不少。修建公主府,礼部择佳期,春日里天气晴朗,春阳明媚,最适合嫁娶。
热热闹闹地成了亲,顾阙被推入洞房。
她害怕,跨过门槛又收了回来,春露将她推了进去,“驸马,公主等您许久了。”
顾阙没办法,颤颤悠悠地进洞房。
嘉娘望着她,勾了勾手:“过来。”
顾阙想回家,磨磨唧唧走到她跟前,洞房无人,合卺酒都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嘉娘伸手摸摸顾阙嫩滑的小脸:“想不想我?”
顾阙道:“想。”
嘉娘问:“谁最好看?”
顾阙答:“嘉娘最好看。”
嘉娘满意,又问她:“你喜欢我吗?”
顾阙答:“喜欢。”
口是心非。嘉娘不在意,牵着她的手朝内寝走去,不忘说道:“洞房。”
顾阙傻眼了:“洞、洞房?你与我吗?”
嘉娘反问她:“不然,我与你说?亲都亲了,你觉得洞房还会远吗?”
不洞房,我要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