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只开了一盏小灯,昏黄地照亮眼前,晚香玉和雪莉酒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充斥着狭小的空间。
陈念攀在沙弗莱肩头,靠在他颈窝里,近乎贪婪的吸取着,alpha信息素冲破阻隔剂,美酒的醇香中带着丝丝缕缕的甜味。
沙弗莱僵得好像一块木头。
短短几秒,他的脸就变得比喝醉了的陈念还红。
柔软的发梢扫过他颈侧,醉酒后无意义的鼻音轻轻传入耳中,让本就急促的心跳更加失控。
沙弗莱双手用力按在自己腿上,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
——陈词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沙弗莱艰难思考着,思维被过分鲜明的感官侵占,柔软的,温热的,断断续续的触碰。
从未有过的感觉。
沙弗莱活了二十四年也还是白纸一张,他对那种事兴致不高,平时就连自行解决都很少很少。
需要获得一些刺激的时候,他更习惯带上神经适配器,去游戏世界里高强度冲浪。
很不幸,白纸先生头一次经受风浪,就遇上了陈念。
寻欢作乐的手段已经成为了陈念的某种本能,纵然神志不清,每一个举动也都牢牢掌控着alpha的命脉,他知道alpha最喜欢什么,最期待什么,也最受不了什么。
沙弗莱当然不可能趁机对陈念做什么,他没觉得陈念的突然靠近出于情难自禁,无非是信息素和酒精共同催化下的短暂失控罢了。
趁着对方意识不清下手,实在太卑劣了。
就算有婚约在身,他和陈词也只不过朋友关系。
只是晚香玉的味道仿佛蕴着迷幻的魔力,轻而易举地掌控着他的每一次呼吸,唤醒全身细胞,从灵魂深处叫嚣着更加贴近。
身体做出的反应理所当然,骄傲地背叛着沙弗莱的思维。
这是你的未婚妻,从很小的时候你就得知他会是你未来的omega,两年来,你们终于在今夜第一次闻到了彼此的信息素,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他那么喜欢你……的信息素,趴在你的怀里,像个小动物一样哼哼,还夸你甜。
他挽着你的手臂走进宴厅,不喜欢你身边有其他omega围绕,说只弹琴给你一个人听。
虽然在两天前,你们话都说不上两句。
沙弗莱终于再也无法忍住,他伸手按开车顶的暗盒,抓住装着抑制剂的药瓶。
他的手直发抖,哗啦一声到出了十几片,也不管会不会服药过量,一股脑地塞进嘴里,干吞下去。
他神志不清地等了一会儿,很快浓郁的晚香玉味道迅速淡去,沙弗莱成功化身重感冒患者,闻不到了任何味道。
巨大的落差和过量服药让身体非常难受,但沙弗莱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
他欣慰地想。
药吃多了没关系,大不了去洗胃。
确定自己不会再被信息素影响,沙弗莱终于敢动了。
他轻轻推了下贴在他身上的陈念,听到少年发出两声不满的哼哼。
陈念抱得更紧了,用实际行动表达着抗拒。
沙弗莱认真思考了下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个时候,他真的好恨自己不是一块真正的木头。
好在从宴厅到白塔不算远的距离救了沙弗莱的命。
车停下时,已经彻底无从招架的沙弗莱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解脱了。
车门打开,晚风吹入满是信息素的后座,沙弗莱轻轻晃了晃陈念,声音干涩:“下车了。”
陈念皱着眉头嘟囔一声,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沙弗莱半搂半抱地将陈念搀扶出去,在侍者的陪同下,将他送到白塔。
“他喝醉了,准备一点醒酒汤。”
侍女艾格尼丝赶忙去准备,沙弗莱一路将陈念送到卧室所在的十六层,才在门口止步。
“还好吗?”沙弗莱低声问他。
陈念点点头,只是那神情实在算不上清明。
把他送回来,之后也不需要沙弗莱担心,大皇子又朝侍者嘱咐两句,最后看了眼满面绯色的陈念,匆忙地转身离开。
陈念被送回卧室,艾格尼丝很快端着醒酒汤过来,喂给他喝了一些。
这醒酒汤里不知加了什么特殊成分,喝下去没多久,陈念的意识就清醒了不少。
陈念隐约记得是沙弗莱将他送回来的。
至于其他……他好像嗅到沙弗莱信息素的味道了?
是了,雪莉酒略带甜味的醇香还萦绕在他周身,引得身体做出最诚实的反应。
陈念的腿忍不住发软,他从没抱怨过这种因为omega体质才会有的表现,反倒乐在其中。
今晚的宴会,他收获的远比想象中要多。
整个辰砂最优秀,最高贵的alpha汇聚一堂,年轻且强大,他们或绅士,或冷峻,或热情,但在声色场中,又有几人能扛得住诱惑?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猎场,把这些alpha弄到手的难度肯定不能和地下城相比。
可越是这样充满挑战性,就越让陈念热血沸腾。
非要说起来,全场条件最好的人莫过于沙弗莱,那张赏心悦目的帅脸陈念是真挑不出什么毛病,信息素也很合他口味。
更何况,还有许多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倾慕大皇子的人,沙弗莱本人更是挂念着其他小妖精。能把这样的alpha拿下,成就感简直绝了。
但这人是他哥的未婚夫,除了报复之外,他不能,也不会太下狠手。
天底下的alpha多得是,他好不容易才找来的亲哥可只有一个。
没必要因为可以替代的人伤害他和陈词的兄弟感情。
陈念轻轻舒了口气,他现在很不舒服。
沙弗莱的信息素引得他有所反应,又因为alpha离开无法继续维持,欲望架在空中,不上不下的。
这里是陈词的住处,没有他藏在床底的小玩具可以帮忙解决。
算了。
陈念揉揉额角,他忍着生理性的渴求,步伐还有些醉酒的不稳。
扣子被一颗颗解开,脱掉的衣服随意扔在地上,陈念蹬掉鞋子,摘下颈环,信息素毫无阻碍地释放出来,浓郁花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今天早点休息。
而另一边,沙弗莱精神恍惚地回到皇宫。
“殿下。”管家迎了上来,看到他脸色吓了一跳,“您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抑制剂吃多了。”
“您吃了多少?”
“十几片吧。”
管家吓了一跳,沙弗莱车上放着的都是强效抑制剂,一片就能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殿下竟然吃了十几片?
他立刻紧张道:“我这就给您叫医生!”
“不用。”沙弗莱一口回绝,“我自己去催吐就行。”
说着他进了卫生间,很快管家清楚听到一声:“呕——!”
五分钟后,扣完嗓子眼的大皇子殿下沉默着出来,眼角还因为呕吐生理性泛着红。
他不怕看医生,就是想让自己尽量难受点,好把身体上的反应压过去。
管家担忧地看着他,最终没说什么,端上醒酒汤。
沙弗莱一口气喝光,将空碗递给管家。
管家见他刚催吐过,胃里可能不太舒服,体贴问道:“殿下,要吃甜橙吗?”
沙弗莱听到那个“甜”字,差点原地跳起来。
“不,不用!”沙弗莱立刻道,“近期不要给我提供任何甜味的东西,也别让我听到这个字。”
说罢他立刻逃似的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只留下一头雾水的管家。
殿下这是……怎么了?
沙弗莱站在门边,用力闭了闭眼。
回来路上的种种仍深深印刻在他的脑子里,还有……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