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显然渴极了,口喝了大半瓶,她『舔』『舔』嘴唇,细小的结痂再度裂开,血又流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陈词她。
女孩声音嘶哑,怯怯地:“火柴棒。”
这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名字。
“你是附近的拾荒者吧。”傅天河倒见怪不怪,地下城的人们也分三六九等,像是这种只能在滨海区生活的,大概率极度贫穷,随口拿身边的物件取名都是正常『操』作。
火柴棒嗯了声,她仔细看过陈词和傅天河,诚恳:“谢谢你们。”
“没,先处理下伤口。”傅天河拿出小型医疗包,陈词则用清水给火柴棒清洗伤口处的砂砾和泥土。
之后陈词用棉球擦干,抹上碘伏和『药』粉,确定血正在慢慢止住,才再缠上绷带。
这是陈词头次给谁处理伤口,虽然没做过,但陈词脑子没题,也处理的有模有。
傅天河坐在旁,和火柴棒交谈,也了解到情的经过。
遗弃郊区位于回收站的下方,经常会有从回收站掉落下来的废弃物,而原初生物们的尸体又带有大量机械体,让这片区域成拾荒者们最爱光顾的地方。
火柴棒也是其中之,她隶属于附近某个聚居地,照常出来拾荒,天『色』渐晚,她匆忙赶回营地,却『迷』了路。
夜晚并不会因体恤她而慢点降临,最后抹霞光沉于海平面,无边黑暗彻底将她围困。
火柴棒带了手电筒,但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电池只坚持了二十分钟,便电量告罄。
比黑暗恐怖的,是对未知的恐惧。
火柴棒尽可能地远离海岸,她想要找个相对完整的建筑,起码能让她凑活晚,却踢到了某个柔软的东西。
接下来的情就不用了。
她被乌贼的腕足缠住,夜『色』之中,没人知晓它是什么时候爬上岸的,乌贼拉扯着火柴棒,就要退回海,享用这顿每餐。
如果不是陈词和傅天河赶到,名火柴棒的女孩就会消失在世界上,不引得任何人注意。
陈词安静地听完,火柴棒渴了很久,现在终于喝过水,声音也清澈了许多。
他不是特别能理解什么要辛苦成这,辰砂的资源应该足够供养生活在其中的有人类,火柴棒明明可以到主体区域,找个合适的工作,而非在最危险的海滨拾捡垃圾。
但陈词仍旧保持沉默,何不食肉糜,他没有资格做出评价。
“你饿了吗?稍微吃点东西吧。”
傅天河拿他们的食物,现在这个点生火做饭有点麻烦,他就给火柴棒开了盒罐头。
火柴棒饿了天,又从乌贼口中逃脱,早就饥寒交迫。
她狼吞虎咽地吃完,陈词坐在她对面,适时地递过水瓶。
现在正是凌晨点。
见她吃完盒罐头,傅天河:“你先帐篷休息下吧,等明天早,我们会把你送到营地。”
火柴棒点头,再度感激:“谢谢。”
火柴棒身上脏兮兮的,他们又没有给女生换洗的衣物,只能让她先穿着这身。
傅天河专门把自己的睡袋收拾出来,让火柴棒休息。
火柴棒非常不意思,自己不光吃了救命恩人的食物,还要占他们休息的地方。
“没关系,我们是过来旅行的,大不了明天就回到城。”
傅天河安抚她的情绪,等把切收拾完毕,起身:“来吧。”
火柴棒迟疑了下,还是钻进了帐篷,她实在太困太累了,本来就瘦弱到营养不良,又经过那惊心动魄的,现在光是站着都头晕目眩。
陈词也进了帐篷,他将自己的睡袋挪了挪靠在中间的位置,傅天河:“你呢?”
帐篷空间虽小,但火柴棒实在瘦小,躺下时只站个细细的边,三个人还是能挤得下。
傅天河只:“你们先休息。”
陈词不太在意别区分,但傅天河不行。
他身alpha,还是个男的,和陈词睡在块也就算了了,毕竟两人很熟。但火柴棒可是他们刚救下的小姑娘,他要是真在陈词让出来的地方躺下,就是臭流氓行径。
傅天河不打算睡了。
把帐篷让给陈词和火柴棒,反正距离天亮就只剩下四个多小时,他在外面眯会就到了。
陈词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点点头,言不发地回到帐篷。
傅天河坐在门前的石板上。
探照灯熄灭,周围重新归于寂静,月亮像是被谁啃了口,缺了条边,星星很明亮,明天应该是个无云的艳阳天。
傅天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撬棍就在他手边。
他还没练就能坐着睡着的神功,打算先发个呆,消磨时间。
没过多久,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傅天河愣,他回头看,身影从帐篷钻出。
陈词已经穿了外套,他从外面将帐篷拉,让秒钟入睡的火柴棒能够休息,安静地坐到傅天河身边。
“不睡觉吗?”傅天河。
陈词只是摇头,不话。他敛紧外套,像是有点冷,将身体稍微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