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弗莱的理智和体艰难斗争着,两相挣扎几乎将他整个人撕裂,最终那根食指仍旧点在了照片上。
照片瞬间放大,占领了整个虚拟屏。
细节变得更加清晰,陈念坐在椅子上,那抹白其实就只有桌沿到t恤之间的短短一小截。
作为游戏里呼风唤雨,常网上超速冲浪的半个阿宅,沙弗莱当然道有“绝对领域”这种说,然而此前他一直都挺不屑一顾,认为只有冲昏了头的人才会对此感兴趣,如今却无抑制地心『潮』『荡』漾起来。
按,界面弹出,保存。
沙弗莱迅速地按下锁屏键,他整个人瘫在床上,用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气。
种种行为像极了一个无可救『药』的猥琐痴汉,是他此前最瞧不起的一类人,而如今,自诩清高的他也变成了这副样子。
还是对着未婚妻的弟弟,陈词就在一墙之隔的卧室里休息。
他突然想要干呕。
恶心。真恶心。
沙弗莱抬起,小臂遮在了双眼上,阻挡住灯光,让他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真的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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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词睁开双眼。
浅梦中遍布的紫『色』迅速消失,只留下无端的残影,在糜烂的躯中绽放。
鲜红的血充斥着细小的软管,经过巨大的仪器进行过滤。
十六号针头扎在他的臂内侧,那是比牙签还要粗的针,刺入在血管中,引导着血『液』流出。
每次进行前后,负责人都会细心地给他做热敷软化血管,否则期扎针刺激血管壁,容易造成血管增生,形成鼓包。
隔着厚实的玻璃,陈词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沙弗莱,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沉默着,注视着无菌室里发生的一切。
陈词重新闭上眼。
他不愿意去看沙弗莱眸中的内疚,也不愿成为被可怜的对象,正因如此,数来他才一直坚定拒绝沙弗莱陪他过来做体检查。
——他不需要任人的情,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况且直到现在,陈词也不后悔。
整个过程从早上九点到中午十二点,持续了三个小时。
浑血『液』都被过滤了一遍,但不于血『液』透析是将体无排出的垃圾物质滤掉,被从陈词的血『液』中剥离的,是最有用的成分。
可怖的针头被拔出,针孔立刻被按上,陈词坐起来,负责人轻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词摇摇头,有人端过一支温好的营养『液』,等针孔止血了,他喝下去补充能量。
仍然是最熟悉的晕眩和恶心。
陈词在无菌室里经过半个小时的观察,确认无大碍,才被允许出去。
他刚一踏出无菌室的门,沙弗莱就关切地靠过来,他伸出臂让陈词扶着稳定形,低声问:“还好吗。”
“没事。”
无菌室旁的门牌上,烫金的ashes的字样一如既往。
这些从陈词血『液』中过滤出来的物质溶于昂贵的特殊溶质中,将经过进一步的提纯和加工,被送往位于六大信标底层侧边的防疫站。
两人未立刻离开,而是沿着走廊继续向着更深处前行,最终来到了安全房。
谓的安全房是基地里完全隐蔽的地方,没有任智能设备存在,杜绝一切被监控的可能。
也许这里是辰砂最安全的地方。
“你想和我说什么?”陈词面『色』苍白,嘴唇也失去血『色』,每一次做完检查,无论被照顾得好,他都会很不舒服。
昨天沙弗莱要求陪着他一起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沙弗莱看在眼里,忍不住担忧,他道现在他最能为陈词做的,就是赶快事情说完,好让omega回去休息。
“元帅忌日那天,我和陈念一起去了荣军院祭拜元帅,晚上在那里住了一晚,陈念睡在元帅曾经的房间里。”
“半夜他突然看到了淡紫『色』的光芒,从元帅的桌子下面发出。”
听到“淡紫『色』光芒”的那刻,陈词抬起眼来。
“陈念吓一跳,我叫过去查看情况,但无论怎么观察,我都完全看不到他描述的光。”
“最终在他的指引下,我意外在桌子下面发现了暗格,里面放着一张避难的设计图,时我刮了一些暗格表层的碎屑带去化验,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但我一直没敢告诉陈念。”
陈词:“是什么?”
“结果表明,那是ashes的失活谢物,你道的,感染过ashes的人普遍会发生眼部病变,ashes侵占眼底,使得细胞对谢物的特殊波产生反应,也就能够看到别人看不的存在。”
“……”
陈词喃喃道:“他和我一样。”
沙弗莱轻轻点头:“是的,陈念和你一样,你们有着共的‘天赋’。”
“我当时没戴套,直接接触了那东西,还好此前接种过疫苗,谢物也早就失活了。”
沙弗莱顿了顿,轻声道:“我一直没告诉陈念,只说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就是想寻问你的意。”
陈词:“不要告诉他。”
意料之中的回答是如此干脆利落。
“那你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能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陈词淡淡道,“我既然已经保护了那么多人,也能够多保护他一个。”
沙弗莱说不出话来。
他鼻子忍不住发酸,深吸了气,道:“陈词,我——”
“沙弗莱。”陈词却料到他会说什么一般,打断了alpha的话音,他直视着那双写满愧疚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
“我不需要心疼,你道的,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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