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的肚皮暴胀,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很快肚子就到了临产孕妇般的大小。
但因为Mono体格壮硕,相较起来,也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陈念发现自己的血条在不断下降,为了避免在结束之前自己就失血过多死掉,他调出道具栏里面的补血用品,喝着功能饮料,吃着能量棒,再低头以第一人称,近距离地观察肚子情况。
腹部继续胀大,还好这只是游戏,要不然现实中陈念肯定会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得移了位。
很快,陈念就透过他的肚皮,窥见了隐约的蓝色,他的皮已经被撑薄了。
透过半透明的皮肤,能够看到里面兜住的巨大存在,正不住挣扎着。
它的每一个动作都会使得陈念的肚子疯狂晃动,凸起令人胆战心惊的诡异形状。
沙弗莱在肚皮膨胀发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公会群里摇人了,现在正有不少玩家在房间的门外等待。
沙弗莱还开启了录像功能,记录下事发的每一处细节。
虽然已经关闭了痛觉,并且清楚知道这只是游戏里的内容,但再怎么说,正疯狂激荡的也是陈念的肚子。
以第一人称看到这些,难免会浑身发麻,沙弗莱握住陈念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些勇气。
“感觉我真的像在生孩子诶。”
这是陈念留给沙弗莱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不堪重负、已然被撑到几近透明的肚皮,就生生爆开了。
蓝色的汁水飞溅,夹杂着鲜红的血和脏器,一只足有七八岁小孩儿那么大的生物手脚并用着,从Mono的腹部爬出。
它浑身呈现出和蓝血相同的色泽,脖子和脸颊两侧开着一排排的鳃,每一片鳞都几乎成为倒刺,牵扯着人物的脏器,后脑勺和头顶分别长着两只嘴,而眼睛隐藏在其中。
队伍列表中,Mono的血条在这一刻瞬间清零,怪物趴在地上,贪婪地啃食着他还没被系统清理的的尸体,汲取“母体”最后的养分。
系统:海皇育儿已诞生。
公会枝蔓[]:我靠,怎么了?海皇怎么刷在我们公会里了!
公会十块钱三个[]:老崩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公会早八魂[]:我擦,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啊!
沙弗莱紧紧盯着刚诞生的海皇,它身上还带有湿漉漉的胎膜,所有的鳃都在开合,显然体内具有成型的肺,支撑陆地上的呼吸。
比起对旁边的沙弗莱发动攻击,显然它更需要通过进食获取能量。
大多数生物的幼崽都非常可爱,但新生的海皇显然和这个词根本沾不上边。
这只名为“育儿”的海皇也许是某个未见过的新品种,又或许会长成希拉的人鱼模样,或者变成他们在布朗城堡地下看到的尸体,现在沙弗莱还无法确定它究竟是谁产下的子嗣。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一根撬棍出现在沙弗莱手中。
他高高举起撬棍,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砸了下去。
噗呲——
蓝色的血溅在他的炫彩护目镜上。
陈念从出生点复活,睁眼再次看到那颗人头,差点又被吓到,他额角冒出青筋,直接跳起来把它扯下,扔到一边了。
亲眼看着自己人物的肚皮溃破,虽然没有痛感,但还是留给了陈念极大的心理阴影。
他着急忙慌地爬起来,想要去看如今是什么状况,结果刚一拉开门,就看到大厅里挤满了人。
所有人都把好奇写在了脸上,毕竟刚才有一只海皇出生在了他们公会总部诶!
有人发现了从出生点复活的陈念,陈念的衣服还大敞着,原本鼓胀的肚皮如今平坦如初,也不再有蓝色的记号。
“你生啦?”
“生了。”陈念点头,“那个玩意儿就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
一时间众人纷纷发出惊叹,很快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只见副会长单手拖着一只半死不活的蓝色生物走出。
那玩意儿的舌头神志不清地吐在外面,身上还带有未完全脱落的胎衣和鲜血,整个状态只能用恶心和猎奇来形容。
心理接受能力差的玩家,直接发出干呕,更多人则自觉地后退,给沙弗莱让出一条通路。
众人围在旁边观察,好奇道:“原来这就是海皇的幼体?这么大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陈念叹了口气:“当然是把我的肚皮撑破才出来的,还能是怎样?”
沙弗莱透过人群,和陈念对视,他点了下头,继续拖着海皇幼体,朝电梯的方向去走。
这玩意儿没法像其他道具一样收进包里,只能在外面带着。
陈念快步跟上沙弗莱,和他去到阿尔法纳西地下部分的监牢。
说实在的,陈念现在有点混乱,他们从布朗城堡地下巨大尸体中带出来的胎儿碎掉了,从胎儿里钻出的异形又进入到他肚子里,孵化成了海皇幼体。
如此说来,最开始他们带来的胎儿,很有可能只是个障眼法,或者说它是被真正海皇幼体寄生的存在。
沙弗莱将昏迷之中的海皇扔进水里,蓝色的血扩散开来,染蓝了正片池水,虽然它现在只是个刚诞生的幼体,还比较脆弱,但沙弗莱不觉得自己能一棍子直接把它敲死。
陈念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已经不再有东西继续存在了,他暗自松了口气,就看到沙弗莱从道具箱里,拿出个血呼刺啦的东西。
陈念嫌恶地皱了皱眉头,自觉退得远了点:“这是什么?”
沙弗莱:“胎盘。”
“胎盘?”陈念声音都变了调,他当然知道胎盘是什么东西,用于母体和胎儿进行物质交换的组织,一般会在分娩中被一块排出体外。
“这、这个……”
沙弗莱点头:“是从你的尸体里取出来的。”
陈念头皮发麻:“可是海皇幼体在我肚子里只是寄生吧,又怎么会有胎盘这种东西?”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可能是关键道具。”沙弗莱去到一旁,将胎盘清洗干净,红红蓝蓝的鲜血和组织被洗掉,露出它的真实样子。
是一个圆盘形状的东西,陈念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胎盘,但用脚趾头想应该是一块肉才对,但眼前的这个玩意儿却是坚硬的。
像个圆形的盘子,上面雕刻着一些古朴复杂的花纹。
陈念伸手轻轻抚摸在上面,沙弗莱进行截图留档,他观察着上面的纹路,道:“有点像等高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