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哥哥和沙弗莱的精神力比他强,如果有什么情况,应该会是他们率先发现。
那他就不如抽出精力,做些更有用的事情。
陈念打开虚拟屏,从背包里掏出触控笔,回忆着精神力探测到的情况,进行绘图。
他们的父亲陈蔚此前也做过类似的工作,原初生物藏身海中,鲜少有人能够亲眼见到详细情况。
尤其是凶猛的海皇,绝大多数遭遇过它们的人都葬身大海,更别提什么提供线索了。
不少大型原初生物能够屏蔽雷达和声呐的探测,于是精神力的作用就至关重要。
陈蔚的精神力向着海面之下探寻,又从纸上绘出众多神秘生物的轮廓,由此成为人类珍贵的资料。
陈念忙着绘制,沙弗莱写完日志,把陈念的一条腿抬到自己的膝上,开始给他按摩。
陈念这些日子一直卧床养伤,都没怎么运动过,今天突然上了这么大的强度,如果不好好放松肌肉,明天可能会累得连腿都抬不起来。
陈念眼皮都不抬地专心画画,心安理得地享受着Alpha的服务,还时不时发出指令:“再稍微向下一点,对,就是这里。”
傅天河见状,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被沙弗莱比下去,他凑到陈词身后,伸出手,给陈词按摩肩颈。
陈词回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对Alpha这莫名其妙的攀比心作出评价。
第一天的探索就这样还算顺利的结束了。
他们走过很多路,也对月光附近的区域有了初步了解,虽说一无所获,但大家谁都没有气馁。
照这个速度下来,再过上七八天,他们就能在外围走过一遭了。
陈词的指尖碰上傅天河右眼处的眼罩,无声地询问他情况如何。
“还好。”傅天河小声道,“今天一天都没什么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低温,也能有抑制作用。”
“那就好。”陈词放下心来,昨晚他为傅天河提供了很多,弄得今早都有点虚得打不起精神,看来良苦用心没被白费。
月光外壁上附着的紫色晶体,总让陈词有种不祥的预感。
心绪安静下来,他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废弃工厂里,紫晶从傅天河眼中迅速刺出的模样。
以及多年前透明管道的下方,挣扎着、嚎叫着,试图挣脱致命洪流的无数人们。
那是他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梦魇,也是他此行的执念。
陈念用了两个小时绘制出草图,帐篷内的能量炉也无法彻底驱散冰原上的寒意,绘画又是需要手指灵敏度的精细活,他放下触控笔,右手都有些冻僵,赶忙搓了搓。
沙弗莱见状,将陈念的手握在自己掌中,用体温暖着,Alpha的手掌干燥宽厚,很快就让陈念连指尖也暖和起来。
这样的日子对陈词和傅天河来说,相当熟悉。
数月的旅行途中,他们天黑之后便早早休息,等到翌日天朦朦亮,就抓紧时间,再度出发。
四个人在一块总归比两个人热闹许多,他们随意聊着,大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除却沙弗莱稍微年长上几岁之外,大家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同龄人,就算从小生活在不同环境中,有着各自不同的经历,到底也会有许多共同话题。
晚上九点,他们从包里掏出睡袋各自铺好,准备休息。
这场风雪看起来没有分毫要停下的意思,只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会越变越大,不然还要拖上更长时间。
根本不用商量,四个人就已经非常默契地达成了“怎么睡”的共识。
陈词和陈念兄弟俩睡在中间,傅天河和沙弗莱躺在自家Omega的身侧,从左到右,依次是傅天河、陈词、陈念、沙弗莱。
除此之外的任何排列方式,都只会带来浓浓的尴尬。
简单洗漱过后,大家躺进各自的睡袋中,所有的灯都熄灭,只留下一盏小型灯球,稍微抬手一碰,就能发出光芒。
对于拥有精神力的三人来说,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灯这种东西,就算一片漆黑,也能够用精神力探明周围的情况,灯球是专为傅天河准备的。
陈念还是头一回和陈词睡在一起。
他蛮激动的,帐篷挺大是不错,但四个人睡,空间也有限,他只要右手向旁边稍微一摸,就能够摸到陈词的大腿。
正当陈念试试探探地,想要捉弄一下哥哥时,就感觉沙弗莱侧身,面对着他。
Alpha的手搭在他的腰间,然后向上,一直摸到睡袋的开口。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思维通过相触的精神力传递而来。
陈念不免失笑,刚才还开着灯的时候怎么不提,非得现在都睡了,才偷偷摸摸地说。
但他到底还是扯开了衣服领口,感受到沙弗莱的手伸进来,轻轻碰在他胸口的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