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尔抬起手,紧紧揪住了自己胸膛处的衣服布料。
他低垂着头,鸦羽一般的睫毛半遮住的红色眼眸里笼罩着微湿的朦胧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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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啊!”
狼人芬里厄崩溃道,
“大人!他真的有病啊!”
狼人已经抓狂至极,云羽丝毫也不怀疑,如果现在给他一轮圆月,他能当场就变身成失去理智的疯狼。
“以前他天天催着我除草!”
芬里厄在云羽面前痛斥西里尔,
“现在我要拔个草,他死活不让我拔,甚至还扇了我一翅膀!”
这一翅膀显然扇得不轻——
芬里厄满身泥土,脸上也挂着擦伤的痕迹。
云羽:“……”
云羽觉得他可以去回答一个问题——
被战斗力五千的乌鸦扇一下是什么滋味?
芬里厄:“您说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云羽沉默了片刻,回答道:
“也许是在守护别人的爱情吧……?”
芬里厄:“……哈?”
“他现在在哪里?”
云羽一边问,一边翻看系统地图,发现西里尔的坐标在稍微往北一些的地方,
“农田啊……我过去看一下。”
云羽过去的时候,发现艾伯特已经先她一步找上了西里尔。
艾伯特穿着白色的礼服,他金灿灿的长发垂落,在后腰的位置被银色的发扣束成一束。虽然和西里尔长相一样,但他的装扮比起一身黑袍、披头散发的双生兄长要精致一些。
这位精致又讲究的大祭司站在西里尔旁边,说道:
“你不允许别人除草的话,农田里的作物会长不好,大人会很苦恼。”
他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身去,捏住一株杂草,要将其连根拔起。
西里尔握住了他的手腕,说道:
“放手。”
艾伯特以同样的语气对西里尔道:
“你才应该放手。”
说完,他手指微微使力,那一株杂草就被他拽离了土地。
西里尔几乎是同时用力,抓着艾伯特的手腕将他甩了出去。
艾伯特张开羽翼,摆正了身形,轻飘飘地落地。
艾伯特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黑翼的守护者相当别扭:
“没什么。”
艾伯特再一次强调道:“西里尔,你现在很不正常。”
西里尔抬高了声音:
“我说了没事!”
艾伯特并没有退让,他在面对云羽之外的人时,一直都是一副相当强势的态度:
“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我不介意帮你分担一下忧虑。我们出自同一位神明的手,在同一时间诞生,拥有着相同的责任与使命。西里尔,你有什么烦恼,是不能告诉我的?”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西里尔显然不赞同他的想法,
“只会多一个烦恼的人罢了。”
艾伯特蹙起了眉,他被西里尔的这种态度和思想搞得相当烦躁和生气。
西里尔抬起手。
黑色的火焰听从他的命令,将他刚刚死死护着不让人碰的杂草全部烧干净了。
他看着满地的灰烬,说道:
“草已经除了,你滚吧。”
虽然嘴上说着让艾伯特滚,西里尔却自己转过头去,展开羽翼飞走了。
艾伯特还想再说些什么,或者干脆吵上一架,但是西里尔已经离开了,回避了这场争吵,艾伯特也没什么办法。他站在原地,目光追着西里尔看了一会儿,最终露出了一副泄气的表情。
他回头打算回学院里去,一转头就看到了云羽:
“……大人?”
云羽看向飞走的西里尔,问道:
“他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
艾伯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没有刻意控制情绪,话语里带着疲态,
“他总是这样,明明身份地位等同,却总是打算比我背负更多,揽下所有的事。”
云羽点了点头,她完全能理解在面对西里尔这种人时的疲惫和无力——
“他也不肯告诉我。”
艾伯特抱着手臂,倚在一旁的树上,说道:
“不过我大概能猜出来。”
云羽:“……?”
“虽然他想藏着,但我太了解他了,我知道这世上的大部分事物在他心里占据的重量。”
艾伯特低下头,说道,
“能让他变得这么不对劲的事物不多。”
云羽问:“是什么?”
艾伯特回答道:“您,或者是父神。”
……父神?
深渊之神?
云羽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杂草的灰烬,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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