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然已经来了健身房,叶屹川也不打算什么都不做就回去。
热火朝天的运动氛围,带动着跟着他一并来到健身房的三位嘉宾开始在各种器械上运动起来。
而并不打算让自己出汗的叶屹川选择站在了挂满墙的弓箭处。
每一张弓都是由大家所做,有的可以被当成古董,有的也可以被称之为艺术品。
像多数健身房墙上也会挂着各种运动器械一样,这些弓可以单纯的当做背景,也可以当成使用练习的工具。
形制偏小的是叶屹川幼年用的,相较于那些成年人使用的工具而言,反倒比较小的,看起来更有使用痕迹。
时间总会在人生这场旅途中,在不同的人身上留下不同的痕迹。
叶屹川站在健身房的一侧角落,看着五十米开外的靶子,随手选择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弓。
搭弓,瞄准,射箭,一切如行云流水。
结局也没有任何遗憾,箭矢狠狠的射进了靶心。
在旁边啃炸鸡,不再赖在椭圆机上的叶绿素看到这一幕,诚实的一边叼着炸鸡,一边海豹鼓掌。
“很帅吧。”叶绿素看了一眼从跑步机上下来走到她旁边的乔颜。
后者很实在的点了点头,毫不掩饰自己对叶屹川的赞赏,拉弓射箭的标准姿势看起来很帅,但这同样也需要力量,能将一张弓拉满,所需要的力气可不小。
“不止是弓箭,虽然家里并不存在刀枪剑戟之类的,但十八般武器我哥他基本都有所了解,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精通。”
“有时候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是因为太过全能,所以什么都会。还是因为什么都会,所以才过分全能。”
“可惜现在天太热,如果是冬天的话,搞不好你们还能见到我哥温酒煮茶的动作。”
她想起去年冬日的画面。
穿着一身唐装的男人身上盖着连他一颗扣子价值都不如的人造狐裘,窗外冬雪纷飞,室内坐在火炉旁边的人,凝视着窗外的眼神,似乎比冰雪还要寒凉,可他转头将视线放在牛饮那些珍贵茶水的妹妹身上时,吃着她吐槽“奶茶可比这东西好喝多了”时,那双冰冷的眸子又变得平和温润。
挥散脑海里的画面。叶绿素再次咽下了一口炸鸡后,接着说道:“他的日常看起来和其他人的日常没有什么大区别,但因为是他,就又觉得好像本质上就有所不同。”
吃下最后一口炸鸡,叶绿素对自己的言词作出了总结,“就当我在胡扯好了。”
乔颜却摇了摇头,“其实我多少还是能理解你的想法的。”
“在大家都是人的情况下,有那么一个人方方面面都超越自己,在自己拼尽全力才能学会,并且在一件事上做到优良时,对方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做到,这种见证其实是很打击人的。”
“我反倒觉得能在这种压力中长成你这种开心怪也没什么不好。”
叶绿素开心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夸赞道:“很有眼光嘛。”
乔颜也笑。
即便如此安慰着身旁的人,乔颜心里的想法却是另一个概念。
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在意不完美的人如何思想,并给予安慰,甚至会去陈述“不是我方不够努力,而是对方太强大。”
可完美的人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没有答案。
因为乔颜不完美,她也不可能去选择询问完美的人。
叶屹川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后,确定自己即便离开,也不会让众人产生一种只是单纯给人带路,让客人产生不好意思的感觉后,便向健身房里的众人打了个招呼,主动向自己的卧室方向走去。
这种小细节没有人能察觉,但在日积月累中的一瞬间就会让人明白,原来曾经不曾熟悉的东西,早已经在方方面面展现出来。
第二天——
一早就已经带了全套设备的家庭医生耐心的检查着叶屹川的身体情况,陆陆续续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起床的嘉宾们看着楼下大厅正在给叶屹川做检查,并不断动手动脚的家庭医生。
所有人不由得喉咙一窒。
叶绿素把两只手张得大大的放在自己的脸上,每一个注意到她的人都能感觉到那双眼睛的目不转睛。
她嘴上嚷嚷着,“这是我不付费就能观看的频道吗?”
然而在所有人都以为叶屹川要开始打击自己妹妹的时候,只见他说:“你付费也得能看得到。”
勉强拾起自己掉在地上的眼晴,强行安回去后,其他嘉宾就见叶绿素根本不在意的说:“主要在家庭影院看付费频道就算是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众人:……
属实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解释。
“张医生,我哥身体怎么样?”叶绿素又问。
被询问的家庭医生一脸迟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用合理的言辞解答,经过全方面检查,又进行了一遍完整的中医望闻问切流程过后,才得出来的结论。
叶绿素也不催,就静静的等着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语气踌躇,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其他嘉宾多少知道事情应该不小,一时之间纷纷避嫌,忙道:“马上早饭了,我们先去洗个手吧。”
“我也去。”
叶屹川却像是没听到这番话似的,直接对着家庭医生说道:“有什么说什么好了。”
他比家庭医生更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没人相信。
得了答复家庭医生就主动说明:“家主的身体目前以不正常的速度破败,尤其是内脏,详细检查后判断应该是细胞出现问题,而破败的内脏又因种种原因,被快速修复着,两者之间保持了一个相对的平衡,我无法轻易判断治疗手段。”
“可能还需要和更多的行业内的其他同行研究一番,才能做出详细判断。”家庭医生的眼神突然有些苦涩起来,“现在只能开点止痛药。”
叶绿素的神色凉了不少,“意思是我哥现在需要承受身体内脏破败的痛苦以及修复所产生的不适的同时,唯一能对他产生一点作用的只有止痛药吗?”
“这……”家庭医生再次犹疑。
叶屹川:“有什么就说,我说过,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家庭医生便咬牙说道:“止痛药也不一定会对家主现今的情况有所作用。”
医生都无法想象叶屹川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在这种级别的痛苦中保持着面色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