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遇见有人,会像我这样担心你会注孤生。”
微妙,就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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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瑾的猜测得到了520的肯定,再看任云琼的时候,就觉得这真是个妙人。
虽然不清楚云珠子说动她的详细的细节究竟是什么,但是在这样的男权世界,她只身深入荆州,自己给自己谈联姻。
此一举,怕是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的,不错,就算是把那些自诩破有勇气的男人换成女儿身,他们也不会有任云琼这样的决然与勇气。
派人将任云琼送到驿站,并言明晚宴前会派人专程过来迎接她之后,温如瑾转身看着风和颂笑了起来。
风和颂见他这模样,哪里会想不到温如瑾自己已经看透了云珠子的计划。
“公子……”还当真是敏锐。
风和颂苦笑了一下,没把话说完。
温如瑾也不追究他不在第一时间通知自己他的发现的事情,毕竟谁也不知道风和颂有没有什么顾虑,况且说与不说,他自己都已经猜到了。
“先生一路辛苦,此事……你觉得如何?”
风和颂的马儿跟随在温如瑾的马儿身侧,时不时地还俏皮地要撞一撞他的马,马不像主人,没有一点对主公的尊敬。
拉紧了缰绳,风和颂控制着自己的马,不叫它胡闹,听到温如瑾的问题,仙男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的神色:“在下不敢替公子做这个主。”
“诶!我不叫你做主,就让你给个意见让我参考参考罢了,你说说你的想法?”温如瑾颇为爽朗,不计小节,正如同他的马儿也不在意那匹俏皮的年轻的马非得拿脑壳子顶它一下的冒犯。
风和颂犹豫了一下,道:“仅就大局而言,此是好事。”
温如瑾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却没有再把话题进行下去,直接说:“观先生脸色,先生甚是疲惫,不如早些回去沐浴一番,睡个觉吧。”
“诺。”风和颂垂下眼眸,恭敬地应了。
他眼波微微一动,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他……不知道公子在想什么。
很多时候,公子是不曾掩饰自己的,或许说他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意思,所以他的神色,他的举动,他的言语,都在向他周围的人传达同样的信息,风和颂就很容易根据这些,明白温如瑾的所思所想,继而顺着他的意愿,给他一个能叫他满意的答复。
可是就在刚刚,温如瑾出声大笑的瞬间,风和颂好像失去了捕捉他人情绪的能力,不,或许说,是公子拒绝再以最真实且最无防备的外在情绪给他们传达信息了,所以,他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明白公子这个大笑……
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究竟是不以为意,还是暗自恼怒?
究竟是欣赏认可,还是深感冒犯但按捺不谈?
风和颂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又或许说,温如瑾已经安排好了他去“休息”,他已经到了没什么话说的局面了,故而……他不能再继续说什么。
只盼,师姐莫像从前那般强势了,公子他……并非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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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瑾生气了吗?
唔……他的心情有点微妙,和520不太一样的另一种微妙。
通常情况下,只要不太过影响大局,与他作对,温如瑾是不会生气的。此刻也一样,他并不生气,但难免因那微妙而显得情绪难窥探了起来。
回到府中,温如瑾耐心又体贴地安排人好生照顾风和颂,而后似乎是想到了某事,没有多留便转身离去,风和颂趁机抬眸,眼神自那少年公子的脸庞上一扫而过,喜怒无从猜测,恩威无从展现,他……依然看不清温如瑾的情绪。
风和颂抿了抿唇,心绪难免难安了。
温如瑾其实没想到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终于将他们都安排好了,晚宴一类的东西石氏也会准备好而他无需操心,故而他想起了自己那两个忙进忙出的姐姐,打算过去帮帮她们一块儿核算那些死去的战士们的抚恤银罢了。
还有便是,也顺路把她们两个接回来,再带她们一块儿顺道去看看西郊马场里头石氏兄弟培育的大宛马究竟如何。
他到底是没想太多,但是风和颂并不像是520习惯了自家宿主的心绪有时候坦坦荡荡地给共享,偶尔又忽然一点儿也摸不着命脉的情况,风和颂有些受到了影响。
不过,就算知道这些,温如瑾也不会在意,若是心情不错,指不定还更乐意叫他再难受一些。
他是主公!
谋士瞒着他搞小动作,没有踩到底线,他可以大气不计较。
但他必然要有一定“天威难测”的距离感,否则就像是雍正和年羹尧,太过亲切,放纵太多,失去了距离,养肥了对方的不恭,最后还得自个儿忍痛宰掉。
温如瑾可不想走到那一步,他就是养头猪都舍不得这样宰的。
更何况是他千辛万苦才得到的高质量打工皇帝!?
宰肯定是舍不得宰的,但暴打猪头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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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瑾陪着长孙姐妹搞定了今日的任务量,见她们整日看那些名单,偶尔还要处理一些染血的遗物,心情颇为沉重,便提出带她们一块儿到西郊马场去。
“那大宛马是舅舅们的心血,至今仍未得见,着实是遗憾的事儿。”长孙静姝笑着说。
长孙静娈不在意地挥手:“嘿!那三弟不是说带我们去?现在去也不迟嘛~”
虽然两姐妹都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甚至广袖的锦衣也不常穿了,可是长姐长孙静姝身上依然有那股大家闺秀如流水一般的温婉和沉静的感觉。
倒是二姐长孙静娈,像是彻底放开了自己,越发不在意细节了,倘若把长孙静娈丢男儿堆里头,估计也没几个人认得出来她是个女娇娥。
这约莫是性格的原因吧,长孙静姝本便更温柔,长孙静娈是更活泼。
“今日天色太晚了些,三弟方才说风先生回来了,还带着豫州牧的女儿……”长孙静姝犹豫了一下,“今夜必然是有宴席的,届时若要赶回来,可就太匆忙了。”
“索性西郊也不远,我们快去快回,便也不耽误正事。”温如瑾带她们去马场不过放松放松心情,顺便看看大宛马培育得如何罢了。
长孙静姝做事力求稳妥,多少有些犹豫,但是长孙静娈闹着非得去,她也就无可奈何了。
温如瑾倒是没想到自己在马场还能见到某位熟悉的小将军,更没想到的是,这位小将军,和他二姐姐还是老相识?
宽敞的马场内,策马狂奔的薛向明忽然发现了他们几个,连忙驱马上前。
温如瑾是眼睁睁地看着这厮的眼睛,落到长孙静娈的身上的时候,瞬间发亮了——
“糖糖!”
好家伙,开口就是长孙静娈的小ru名。
好家伙,直接跳过大姐,跳过他这个公子,目标如此明确!
“哟~小明子!你怎么在马场?”
长孙静娈的称呼,让温如瑾心下一笑——小明子?
这两人确实是老相识,准确的说,是青梅竹马。
薛向明恭敬地向温如瑾和长孙静姝问好后,便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了个什么用华美的锦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呀,行军打仗还记得带礼物!温如瑾上次听到有这个行径的,好像还是520口中的倒霉鬼宁王?
长孙静姝见状,习以为常地笑了笑,和温如瑾一同举止自然地走向了另一边,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小儿女。
“他们自幼一块儿长大,”长孙静姝说,“妹妹小时候调皮,不爱那枯燥的女工,倒是常常跟着这薛小将军爬墙出去骑木马玩什么大将军的游戏。”
说着说着,长孙静姝脸上的笑容就有些苦涩了起来:“后来本家有人说她行事出格,应严加管教,我出面替她求情……”
自从长孙元正娶了个商户女,他和本家就闹得十分不愉快,不过长孙姐妹年幼的时候,长孙元正和本家的关系还没有彻底公开地断绝。
故而那一次,是长孙静姝替代自己的妹妹,受了罚,冰霜风寒的天气里,跪祠堂一夜,又生了场大病,差点救不回来了。
打那时候开始,长孙静娈就意识到自己快乐的肆意,是要姐姐的痛苦来买单的,她也就收敛了自己。变成了那个初见温如瑾和那群弟弟妹妹,笑的时候都拿着团扇把脸遮严实了的闺秀女子。
一直到后来长孙元正自立门户了,这两姐妹也没改过来。
“他们看着……”温如瑾有些犹豫。
长孙静姝含笑肯定:“两情相悦。”
温如瑾:完了,他上回才给云珠子说,说他的姐姐们都不能出嫁,嫁人就会影响他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