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含糊糊唤了一句:“怀德将军,我有些剑术上的事情要请教你。”
他听得不太真切,不过她有求于他的话,来日方长。
他简单翻阅了她给的剑谱,是一些基本的入门之法。
她说要“记笔记”,这个陌生的词语,让他不由得有些错愕。
原来她是想要一句句地记下来,多么勤勉好学的少女。他心底不自觉地对她又多了一些好感。
她又想出了画图来讲解穴位的法子。事到如今,他对她简直是刮目相看。
他望着她埋头在画图,头上的一支蝴蝶银色步摇,随着她不时低头书写,步摇上的蝴蝶翅膀不时在微微颤动。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那个瞬间,击中了他,裹挟他周身,酥酥麻麻。
他觉得,自己胸腔处有什么东西,痒痒地在挠他心窝。
他望着她圆圆的脑袋,梳好的鬓角,不知为何,很想伸手去摸一摸她,但最终,他还是攥紧手掌,忍住了。
她一抬头,那双细长的眸子眨了眨,语气轻快又俏皮:“喏,看这个。”
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将毛笔塞给了他。长长的毛笔上,还残留着女子手的余温。
他细细地给她讲解,她乖巧地点头。多么聪慧又好学的女子。
直到,他多讲了两句。
她奇怪地问道:“啊,方才讲的关元在哪里来着?是不是这里?”
他望着她指错的地方,心头闪过一丝愕然,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啼笑皆非。
“不是,是这里。”他低低地开口道。
她皱着眉头,眉毛拧成一团,啃着毛笔杆子,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他不知为何,看得只觉好笑,原来,她也不是什么都会的。她也只是一个调皮娇憨的少女。
直到,天色渐晚。
她起身告辞:“不耽误上官将军休息了,明日继续。”
她又忘记叫他怀德了,不过一想到明日可以再见到她,他心底又升起了期待。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
他取出了一柄长剑,对着窗楹,细细地拿白色的绢布擦拭着这柄剑,等待着她的到来。
她一出现,便热情而又激动地述说着自己的理解,还拿出了木剑,演示给他看。
他甚少看女子舞剑,她的剑招极为生疏,他却百看不厌,
因着伤势,他坐在旁边,拿长剑不时,轻轻点一点她动作不规划的地方。
她想要学习剑招,他便教她。
直到晌午时分,他留她一同用膳。
饭菜简陋,三餐一汤,一荤两素,都是寻常人家的吃食。
他上官家历来清贫,每月俸禄都要分一部分给战死或者伤残的士兵及其家眷,没有多余的银两。
他告诉她:“府上只怀德一人,青儿姑娘不必拘礼,怀德的其他亲属均在边关。”
他看得出了她眉梢的喜色,她没有丝毫的嫌弃,吃得小脸鼓鼓囊囊。
他注意到,她喜欢吃金瓜芋泥这道甜汤,看来下次可以叫厨房多做一点。
明明入口的药极苦,他却觉得心下是甜的。
若日后能如此举案齐眉,粗茶淡饭也合口,此生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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