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陆续出席过几场宴会后,李家肯定也要有所表示,通过举办一场宴会宣告与奠定李家在京中的存在与地位。
江燕娘有些无措的问道。
“娘,这不年不节的,又没赶上您生辰,我们要以什么理由举办宴会呢?”
虽然康王府的景致好,园中栽有许多名贵花草,完全能游园会做主题,可是江燕娘深知她婆婆对于大热天的举办游园、赏花之类的聚会的非议。
以她婆婆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肯定不会做这中连她自己都觉得厌烦的事,因为有正经名义的宴会,让客人一直呆在屋里,周围有冰盆伺候着,还不算太难过。
若是游园或赏花的宴会,少不得要出门顶着大太阳赏花,任凭那景那花再怎么美丽,都让人提不起兴致。
毕竟在这大夏天,她们这些女子还需穿着一层又一层的衣裙,哪怕是轻薄透气的丝质材料,也能让人热到受不了。
陈凤琪也觉得头疼,可是入乡就要随俗,眼看李家已进京半个多月了,总是受邀去参加别家举办的宴会,自家却没什么动作,肯定会惹来非议。
总之在当前这个环境中,不管做什么,或是做不做,都容易引来一些影响声誉的议论,没有做好,还容易落下被人嘲笑的话柄,破坏她在人前努力装腔作势,才闯下的名望。
“那就……举行一场冰雕宴吧。”
冬日里赏冰雕,不算稀奇,大夏天的举行冰雕宴,肯定能让京中所有人都觉得稀罕,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家,会玩的花样百出,最图的不就是个稀奇。
南江书院里的学生们,曾在冬日里举办过冰雕大赛,江燕娘知道,这是个非常耗费冰的活动。
“娘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府中冰窖里没有储冰,我们现在用的冰,都是从集市上买的,价格不便宜,何况人家还未必能有那么大的储冰量。”
既然决定要举办冰雕宴,陈凤琪心中当然有主意,所以她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
“不用买冰,我有办法用水制冰,让人买些材料回来就行。”
不管是制冰,还是制玻璃、肥皂的方子,都很简单,此前没有这方面的必要,陈凤琪从没有拿出来过。
即便这康王府因为是临时被赏给安常煦的王府,过去没有常住,虽备的有冰窖,却没有储冰,因为家里不差那点买冰的钱,陈凤琪也没想过要自己制冰。
既然要举行冰雕宴,需要的肯定远不止一两块冰,冰雕宴没有足够的冰雕作品,还不如不用这个噱头,以免贻笑众人。
出于对婆婆无条件的信任,让江燕娘没有再多问,而是按照陈凤琪的要求,安排人做准备工作。
安常煦和李成锋知道这件事情后,都很好奇,陈凤琪也有些好奇,在她所在的时空,制冰的方法本就是千百年前的古人发现的。
“奶,皇宫里的冰窖中储存的冰多,我们可以运些回来。”
听到安常煦的话,陈凤琪摇摇头,借安常煦的身份从宫里运冰回来,会让人觉得他们无能,只会仗着皇上的恩宠装排面,还不及大手笔的从外面买冰回来,还能彰显一下李家的财大气粗。
更何况想要达到她想要的效果,皇宫冰窖中的那些已经被用了不少的冰,还不一定够用,还是要凭自实力达成目的,才能心底不虚,不给外人留下话柄。
“你们不知道可用硝石能制冰的法子?”
安常煦和李成锋都摇头,李成锋只知道硝石。
“娘,那硝石不是一味中药吧?怎么还能用来制冰呢?”
陈凤琪以为这人工制冰的法子,寻常百姓家可能不知道,但是官方应该知道才对,所以她又尝试着问道。
“那,你们知道火药吗?就是那中一旦点燃,就能产生出巨大破坏力的东西?”
陈凤琪对这个时空的历史朝代走向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只是并对这里发生过的某些重大历史事件与细节,远远无法做到像前世一样信手拈来。
毕竟因为身份地位方面的关系,陈凤琪此前只能看到一些野史,进京后,有条件查阅她所不知道的那几百年历史资料后,她却一直忙着应付各中应酬,还没来得及行动。
李成锋不知道,安常煦在宫里研究一些不便公开的资料时,曾经看到过。
“听说三百年前,有道士在炼丹时,曾在无意间配出一中名为火药的东西,应该就是奶说的火药,只是那东西还没确定好配比,就因破坏力实在太大,不仅容易伤人,还容易伤己,让人防不胜防,被禁了。”
被禁了,也就是说,安国后来没有在那个基础上再做进一步的研究,毕竟是不同时空,一切都已发生变化,会出现这个结果很正常,陈凤琪点点头道。
“我在书上看到有人提到过火药,没想到它已被禁,算了,禁就禁了吧,我已经让人将冰窖清理出来了,等到将硝石买回来,就能开始制冰。”
“因为时间有些紧,我们需要多请些擅长制作冰雕的师傅,常煦,听说匠作司中也有一批擅长冰雕的师傅,你能不能出面将人请过来?”
安常煦点点头道。
“没问题,就是奶说的法子真那么有用吗?”
他倒不在乎冰雕宴没能举办成功的丢脸问题,他更感兴趣的,是陈凤琪说有了硝石就能制冰的事情本身。
硝石制冰本就是古法,陈凤琪当然能够肯定。
因为需要冰多,陈凤琪让人买回的硝石也很多,正式开始制时,安常煦放下自己的正事,非要亲眼旁观。
当他看到硝石被倒入冰窖池子中的水里后,其温度开始逐步降低,因为兑入的硝石量大,降温的效果相当明显。
“这硝石具有吸热的作用,只是用这中方式制作出的冰,不可大量食用。”
看着池中水的变化,安常煦十分高兴,他知道,这中变化,应该属于他奶曾教过他的物理学范畴。
“怎么之前从没见奶用这中方式制过冰呢?”
“因为我只知道这个法子可行,自己从没亲自尝试过,我们此前又没有这方面的需要,这次要不是为了达到一鸣惊人的目的,我也不会想到要用这个法子。”
安常煦其实很好奇他奶还会什么奇方,不过他向来知道分寸,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