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寄来一件礼物,现在恒和殿内......公主去看看吧。”
纤纤微微一震,抬起头凝视了她片刻,蓦起身朝殿外奔去。
晴空万里,寒风凛冽,她疾掠如飞,穿过长廊,绕过五殿,沿着碧螺峰的山脊一路朝下狂奔,那些卫士、宫女瞧见,无不面面相觑,大感讶然。
山坡上,碧绿雪衫连绵不绝,像海浪似的汹涌起伏。她穿过雪,冲入枝叶繁茂的杉林,风声呼啸,阳光在缝隙间斑斓闪烁,几只雪松鼠惊惶的条约逃避。
流檐勾角,风铃摇曳,恒和殿金黄的琉璃瓦在蓝天雪山的映衬下闪闪发亮,壮丽。
她气喘吁吁转下山坡,奔入前殿,径直往里冲去。两旁的侍卫见是西陵公主,无不俯身行礼争相避让开来。
到了回廊内,她深吸一口气,整束衣冠,放慢脚步。珠帘飞舞,铃铛清脆,桃花姹紫嫣红,在廊外的雪里开的绚烂如霞。
东折西转,穿过幽深的长廊,将近落霞阁时,怀内的相思犀角忽然“呜呜”轻响,只听西王母的声音淡淡道:“蛇裔各族似是对拓拔野伏曦转世的身份深信不疑。着两日之内,大荒便有四十八支蛮族响应,拜他为帝,就连寒荒境内,也有三族暗暗遣使称辰......”
纤纤心中陡然一顿。既而有嘭嘭咯跳起来,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总是像被人扼住咽喉,连气也喘不过来。不自觉停住了脚步,将相思犀角贴在耳边,凝神静听。
只听白帝微笑道:“拓拔太子宽厚仁爱,驭人有道,汤谷重囚在他约束下洗心革面。蛇裔个族颇多暴戾桀骜之民,若能听他节制,那也好的很啊。”
西王母哼了一声,道:“蛇族与汤谷可大不相同,虽然分崩离析,流落各,却始终野心不死,总想要恢复太古蛇制。拓拔太子怀柔之道若能奏效,那固然好;如果驾驭不住,其害只怕远胜水妖。”
白帝温言道:“当日烛龙势力遍布天下。你也曾想着如何与他角力周旋,又有谁能想象一夕之间,他遍缩如婴儿,成了朝阳水伯的操线傀儡?春华秋凋。天行其道,御妹又何须多虑?”
西王母默然片刻,道:“大哥,你还记得去年春雪初融之时,你我在乐游山,桃水河畔,所说的一番话么?”
白帝微微一笑,道:“当然记得。春雪桃花酿新酒。冰川河岸说故人。你我兄妹,许久没象那天那般倾谈啦。转眼又是一年,天下局势风云变幻,我们当日猜测的,却有大半落空。这或许便叫着‘人算不如天算’了。”
西王母徐徐道:“不错。原以为烛龙回到北海之后必当卷土重来,枉我还在天山一带部署重兵,谁想他竟然先在东海遭逢大败,又莫名其妙被天吴所制。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