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禅院千流气笑了:“五条悟,你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吗?”
「五条悟」垂着睫毛,将眸中晦涩情绪隐去,软声说:“我不想跟你分开。千流,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而禅院千流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撒娇与装傻,毫无触动,冷眼看他表演。
他一样样检讨着自己的过错:“是我的错,我不该丢掉婚戒。纪念日也都记得很清楚,恋爱是八月二十五日,结婚四月十五日,还有你的生日。我记得你ru糖不耐,以后不会给你买蛋糕。向你保证,不管什么情况,只要你打电话我就会回家……”
“这些我都知道的,但没有做好。”他说,“你该生气的,确实是我让你失望了。不过,给我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分开。”
等他说完,禅院千流才冷声道:“先放开我。”
「五条悟」悄悄看了眼她的神情,抿着唇,不情不愿的松开手。她立刻退后几步,靠近窗边,和男人保持了距离。
她的目光在「五条悟」的轮廓上逡巡一圈,对方已经摘下了墨镜,蓝眼睛诚恳又可怜,好像猫咪在垂着耳朵等待她的发难。
“你别离我这么远。”他委屈道,“也别不理我,我难受。我真的会改的。”
这是对方无往不利的讨饶手段,禅院千流也早司空见惯,仅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我还记得,刚开始跟小惠一起生活的时候,有天夜里,他发了高烧。”
「五条悟」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我那时候才十七岁啊,小惠四岁,甚尔哥哥就这么把他丢给我。我又没有带过小孩子,很怕养不好他。他小小的、软软的一团,很乖,最喜欢小羊玩偶,一个人的时候会用狼羊的手偶做游戏;也很懂事,还会帮忙洗衣服。”
大概是第三个月,半夜时分,伏黑惠忽然生病了。
他烧得满脸通红,双眼紧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姐姐、我难受……”,浑身温度烫得让禅院千流心惊。
作为咒术师预备役,他一直是个健康的孩子,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令人措手不及。
那时候禅院千流已经很富有,不过还没有拥有私人医生。她立刻翻出医保卡等需要用到的东西,然后抱着年仅四岁的小惠,在深夜的街头焦急地等待计程车。
一边等,一边给伏黑甚尔打电话,不知去哪鬼混的男人自然是没有回应。然后有辆计程车停下,她钻进后座,又打给「五条悟」,也没有接通。
找医生、取药、带小惠打吊针,她有条不紊地将这一切做好,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和心累。
小惠实在烧得太厉害,禅院千流十分着急,又实在无能为力。她坐在输液观察室冰冷的靠椅上,抱着迷迷瞪瞪的小惠,想着:“我还得再拥有很多钱,请几个私人医生随时待命,避免这样的事发生。”
当输液袋内药液下去一半的时候,「五条悟」终于回拨了电话,他的语气很轻松:“喂,千流,什么事啊?刚刚在和杰打游戏,声音太大了,没看到电话。”
禅院千流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