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贺潮沉默几秒后道:“我倒是可以。”
说罢,他转过身,又是一阵血腥味浮动,他居高临下看着元里,“嫂嫂应当不会介意?”
元里脑袋隐隐作痛,道:“自然不会介意。”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得罪过楚贺潮了。
但自从穿越至今,元里从未离开过汝阳县。他和这位凶名赫赫的将军本应该毫无瓜葛才对。
这么一看,就只能是楚贺潮脑子有病了。
杨公公在一旁赔笑道:“二公子,奴才带您去沐浴再换身衣物?”
楚贺潮身上还穿着盔甲,配着刀剑,一身的风尘仆仆,将这成亲的喜庆事也硬生生染上了一层煞气。哪有这般拜堂的新郎?
“不必了,”楚贺潮撩起眼皮,“再晚,就误了嫂嫂的吉时了。”
他每次一叫“嫂嫂”,元里便微不可见地眉头一皱,听得浑身不舒服,“将军唤我名字就好。”
楚贺潮笑了,“嫂嫂,这于理不合。”
“嫂嫂”两个字被他特意念重,好似从舌尖硬生生挤出来一般,带着股恨不得将其咬碎成肉块的狠意。
元里也是男人,他被挑衅的升起了些内火,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便托大叫将军一声弟弟了。”
北周的习俗便是如此。楚贺潮是元里的小叔子,但小叔子大多用于书面语,日常人家称呼便是跟着丈夫唤兄弟。即便元里小上楚贺潮许多,但叫上这一声弟弟却是没有出错。
只是放在楚贺潮身上,被一个还没立冠的小子叫弟弟,这就有些滑稽好笑了。
楚贺潮的笑逐渐没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里却有人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又连忙欲盖弥彰地变成了咳嗽声。
“都是一家人,别客套来客套去了,”楚王没听懂他们打的什么机锋,不耐烦地催促道,“楚贺潮,收收你的臭脾气!赶紧开始吧。”
礼生开始唱贺,元里与楚贺潮走到正堂中央,元里扬起衣袍跪下时,便听见身旁人也撩起了沉重的盔甲,跪在了他的身旁。
肩臂能够感受到另一个人传来的热意。元里是一个对私人领地具有很强意识的人,他并不在乎比他孱弱的雄性靠近,但当另一个攻击力更强的同性侵占自己的私人空间时,这让元里很不舒服,甚至想把楚贺潮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