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靠近的马队里起码有三个准将,其中一个是骑兵们熟悉的特遣军指挥官罗曼,他哈哈大笑着挥舞起镶着银丝的马鞭:“知道了,小伙子们干得不错!”
“谢谢长官!”听到夸奖,巡逻营的人在马背上坐的笔直,胸膛高挺差点把皮甲撑破。
“两位,”罗曼准将转头,笑咪咪的对他身边的人说:“我们里瓦特遣军以前没见过世面,更没打过什么恶战,一直就在这里扮马贼,但这次的表现还算抢眼吧?比老部队怎么样?”
“我是联络官,并不精通战术。”一位年轻的准将回答:“阁下可以问问行家。”
巡逻营这些初出茅庐的战士,谁不希望自己的能力可以获得长官的肯定?在听了这句语气平淡的推托话之后,他们齐刷刷的把目光放到另一名准将身上。
果然,罗曼准将跟着向另一名准将发问:“察台准将,以你公正的训练营标准,觉得他们的表现如何?”
“都是合格的新兵,他们的作战能力比里瓦近卫军强一些,但要跟老部队比的话还差得很远。”察台准将的回答很直白:“我对特遣军的普通战斗能力大致了解,但你安排的偷袭和包抄什么时候上演?我们时间很有限,等着评估部队的全面战斗力。”
“果然是训练将领,眼光真是太苛刻了!”罗曼准将的回答也不客气:“明天天亮以前,第七联队的后卫营就会偷袭敌军的另一支侦察兵。你的副官跟着后卫营,应该能做出合理的评估——如果要赶上明天午夜的包抄合围,那我们得马上启程才行。”
“那就走吧!”察台对这种紧密的安排很适应,只是点了下头就要转身。
“报告长官!”巡逻营的军官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汇报,赶紧趋马上前,在长官耳畔一阵低语。
挥手让军官离开后,罗曼才转头看着联络部的准将说:“你要的人就在几里外的小裂谷里,看样子是想趁夜逃跑,要怎么处理?”
“那就让他们跑。”联络官转头对察台解释:“对方是尤里西斯亲王的长孙,大概是上战场历练的。上面的意思,是觉得把他杀了、抓了都可能坏事,就当不知道有这个人最好。”
“这种身份应该不多见,我对放走他没有异议。”察台安排完了之后才问:“怎么尤里西斯的长孙都能上战场了?尤里西斯的年纪有那么大吗?”
“皇族嘛,数不尽风流债。”联络官几乎不正眼看罗曼,但对察台的态度却很亲切:“尤里西斯的长子是私生的,听说是舞会中的女仆游戏,后来等别人肚子大了才把对方娶回来,尤里西斯是个有意思的人,不计较女方的身份,硬是把这个儿子认定为长子。没想到这儿子长大了跟尤里西斯一个德行,才十四岁就硬上了自己的表姐……”
“我可以想象,这家的男人并不比奴隶强多少。”察台对此的评价很朴实:“准备出发吧!”
“好的——赶紧给我们换马!”罗曼准将对他的下属说:“从现在起,我们就要恢复斯比亚军人的身份了!我们的番号是斯比亚联盟第一方面军,你们的番号是第一方面军第九联队巡逻营,我们这支军队直接向待城效忠!我希望你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遵命长官!”军人们早就接受过本部队皇家代表的培养,自然明白自家准将在说什么,于是整齐的回应:“我们是斯比亚联盟第一方面军!只向待城效忠!只向至上效忠!!”
就在三位准将分别就“待城”、“至上”两词以及日后的作为做解释和阐述的时候,在距离他们不到十里的地方,在那个小小的隐蔽裂谷里,也有人在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营造基础——要让几个刚刚目睹大批自己人被屠杀的手下恢复正常,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不但考验人的想象力,而且还对公共关系能力有很高的要求。
幸好这两种能力都算是一个合格贵族的基本技能,好容易,阿德勒中尉才把手下们冰冷的心组合起来,虽然还是伤痕累累,但手下们总算有个人样,会像普通人那样考虑问题了。
“准备一下。”阿德勒中尉悄声对手下说:“天再黑一点,我们就走。”
“退路应该被截断了。”副官醒来有一阵子了,他松开已经被自己咬破的下唇说:“长官,我们很难躲过他们。”
“恰好,我家有个老掉牙的成人礼传统,差不多在去年这个时候,我就被老头子逼着完成了。”阿德勒淡淡一笑:“没想到这种东西还能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难道……”副官眼睛一亮:“大少爷的成人礼就是在这里做的?!”
“我还想在这里逮只兔子什么的交差呢!但你觉得老爷子那种人肯答应?”中尉恢复了贵族少爷的做派:“他是让我去【炫】【书】【网】萨走私武器!”
“走私?”围拢在中尉身边的人全是来自底层,都是苦哈哈的大头兵,循规蹈矩的很,哪里知道显赫家族的悠久传统,乍一听到这种内容顿时一个个的目瞪口呆:“走私武器?”
“是啊,走私武器。我曾经好几次经过这里,不但知道两条小道,还顺手放了些东西在路上。你也知道,那老爷子一向对我不满,我要是一不小心犯了家规,他必然会大义灭亲的,那时候我就要被逼跑路……”阿德勒轻描淡写的说:“咱们现在这几个人,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走私团伙,正好可以利用上这些东西。”
“太好了!”副官重重的点了下头:“要做就做全套,我们不如轻身上路!”
“好,没人只带一弓一刀,盔甲什么的都留下!”阿德勒拍拍副官的肩:“就由你负责。”
副官立即开始工作,士兵们有意无意的围在他身边,悄悄打探着中尉的家世。后者显然知道这种事,也明白士兵们现在需要一种精神上的支撑,于是中尉在副官以目光询问时点了头。接下来,士兵们终于知道这个跟自己一起上阵的中尉,居然是尤里西斯亲王的长孙!才十七岁!他嘴巴里的“老爷子”是亲王的长子,其实才三十多岁,是领着三个精锐军团的中将!
无论从什么角度观察,大伙儿的信心都在飙升。
临近午夜,云低星暗,一行人在阿德勒中尉的带领下,牵着包住了四蹄的战马,偷偷摸摸的潜出了裂谷。在并不太高的植被掩盖下,这一段路走的很是惊心动魄,八个人身上全被锋利的野草割得鲜血淋漓不说,还得时刻留心敌人的游骑,但在光线黯淡又有风的夜里,这谈何容易?
起初,士兵们还担心中尉忍受不住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苦,但情况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中尉坚持走在队首,对于那些不可避免的苦头,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还表现的很优秀——他就像是一只机敏的狐狸,微微蜷曲着身体,脚步轻快,观察仔细,带领大家绕过了好几处死路和敌方的巡查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