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狞一边翻着收藏的赌场游记文章一边说,“据说给的都是宝石。”
这座赌场极大,按照不同项目分了数十个公共区域,楼上才是各种等级的包厢套间。
在弹珠机的大厅里,数百座机器从内到外围了一圈圈同心圆环,屏幕上光影缭乱,四处都是喧哗吵嚷声,还伴随着各种音乐配音伴奏。
苏璇被吵得头痛。
有时候听力太过敏锐也不好,她痛苦地想着,转眼就瞥见两个船员淡定自若。
苏璇:“你们不觉得很吵吗。”
陆狰:“习惯了。”
陆狞:“我觉得很吵,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在这里睡觉。”
然后他高高兴兴去玩弹珠了。
苏璇不想继续忍受这些声音,“我去楼上打两局牌。”
陆狰微微点头,“我跟着你。”
毕竟楼上一向是出千作弊事故高发地。
于是芙芙留在了弹珠机区域,苏璇给她和陆狞一人上了一个追踪印记。
苏璇和陆狰去了六层。
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摆满了各种形状的长桌圆桌。
发牌的仿生人荷官或站或坐,姿态或端正或妖娆,不断吸引着顾客们的目光。
苏璇注意到他们的颜值更高一些,比起一楼大厅里的。
她四处看了看,发现这边有全自动的赌桌,也有配有仿生人荷官的赌桌,有些桌上是实体筹码,有些则是用全息投影代替。
苏璇转了半圈,停在了某桌旁边。
那个英俊的仿生人荷官有一头红色短发,在灯光里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体格颇为强壮,将那剪裁合身的西装撑得满满当当。
苏璇坐下了。
两分钟后,他们刚打到翻牌圈,她正准备xià • zhù,深呼吸两次,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来。
苏璇:“我忍你很久了。”
她一把抓起斜对面玩家的脖子,将那个人直接摔了出去。
“想看别人的牌?你该换个质量更好的机械眼了。”
这一下力道很重,地板上立刻出现了血迹。
那人昏死过去。
桌上的几人噤若寒蝉。
苏璇重新坐回去,在手边的投影窗口里点了一下,“跟。”
周围的人惊恐地互相看了几眼,纷纷选择弃牌,接二连三地离开了长桌。
苏璇顿时大感无趣。
只有仿生人荷官站在一边,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向她鞠躬,“至少还需要一位玩家才能开局。”
苏璇:“……那真是谢谢提醒,不然我就要自己和自己赌了。”
仿生人荷官继续微笑。
“哟。”
忽然间,有个人不紧不慢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就你一个人吗。”
语气十分熟稔,好像双方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苏璇抬起头。
对面坐了一个年轻的黑发男人。
他穿着印花真丝衬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白皙纤瘦的小臂,腕上松松垮垮戴着几枚T型玫瑰金手环。
那人的脸容秀丽,此时正微微垂着脑袋,双眸藏在发丝的阴影里,眼神表情看不分明。
单看长相,苏璇甚至不太能确定对方的性别,说是男人完全是因为看到了明显的喉结。
再回想一下他的声音,似乎也十分中性,说是女的没问题,说是男的也并不算违和。
“不。”
苏璇伸手搂过旁边荷官的腰,“还有这位先生呢,对吧?”
对面的人笑了一声,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手边顿时升起了投影窗口。
那人随手换了一些虚拟筹码,一手支在脸侧,一手划拉着窗口的选单。
“赌多少?”
“哇。”
苏璇一眼瞥见那些筹码的形状颜色,“你应该去楼上,这桌按规定只有五百,都写在菜单里呢。”
“这里的规矩都不是死的。”
那人很轻松地说道,“他们可是随时欢迎我们打破规矩,砸个几百亿进去。”
苏璇歪了歪头,“真的吗?”
“是啊。不信你问问旁边那位先生。”
仿生人荷官并未否定这个说法。
可能是默认。
也可能是超出它的应答范围。
荷官俯身发牌。
苏璇一手撑着下巴,打量着仿生人俊俏的侧颜,以及垂落在耳边的几缕红发。
她的思绪漂移了一瞬,然后才回过神来,看了看面前的底牌。
苏璇机械性地伸手戳了一下菜单。
看牌前后,她的表情毫无变化,也根本没去观察自己的对手。
苏璇很清楚自己的水平,所以从来不给对手加戏的机会。
无论别人想怎么表演,只要她不看,她就赢了。
第一轮相安无事。
第二轮加注。
“无聊。”
对面的黑发男人叹气道,“我还以为这一局会有点意思。”
“是啊是啊。”
苏璇还在打量荷官,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还跟吗?”
“当然。”
男人笑了一声,将一堆虚拟筹码拖到桌面中央。
红发荷官微微一笑,“季先生加注一千万。”
“?”
苏璇莫名其妙地转过头。
在这种公众大厅区域的赌桌上,一把能赢几万已经算是多了,几十万都是罕见的。
而且,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比如把她的面无表情当成了某种伪装。
她的底牌方块J和黑桃十。
桌上三张公共牌。
红心K,黑桃Q,黑桃三。
苏璇觉得自己可以等一个顺子,只要后面能发一张9或者A,她就可以打KQJ109或者AKQJ10。
然而对方全压——
是胸有成竹?
或者只是拙劣的表演?逼着她想东想西然后弃牌?
苏璇:“好啊。”
荷官再次微笑,“跟进。”
周围的观众渐渐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