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想起来那天气无可气,发狠才说了要打,心里也还悬着。当时还以为妙姐儿不说话是倔犟顶撞,后来才明白是一开始就吓到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幸好一帮丫头婆子哭着苦劝,妙姐儿僵硬地认了错。最后一句:“表哥别生气了。”是伴着泪花说出来。
顿时就把朱宣一肚子脾气给说没有了,接下来不知道该哄她的眼泪还是该继续训她。只能选择走开,再被妙姐儿顶撞一下,只怕找不到台阶下台。总不能真的打她。
徐从安笑着听朱宣无可奈何的说起那天的事,心里更觉得好笑。王爷做事情几曾这样前后思想过。
再想想离去的玉妙,打扮得花团锦簇的。王爷这就看不明白是他自己惯出来的了。徐从安更觉得可乐。
虽然有人回来说了玉妙在书房吃饭,邢妈妈还是带了人在园门口候着,见玉妙好生生回来,笑着接了笑道:“姑娘今天辛苦,没有再惹王爷生气吧。”
妙姐儿病了一个月,弄得王爷天天往园子来,虽然是关心爱重,也能看得出来王爷不象以前那样放任玉妙,反而是一点一点地拘了玉妙。
见邢妈妈问,玉妙半低了头说没有就往前走。春暖知道姑娘正为了王爷说任性而不自在,都是人,只是不方便对邢妈妈说。
回去打发了玉妙午睡,才找了邢妈妈来说悄悄话,把王爷刚才的话说了。
邢妈妈倒也满意,点头道:“论理,姐儿也该管管了。在府里倒比在家里还要趁意,王爷当她当凤凰似的,以后嫁过来也不会对姐儿差了。只是姐儿什么时候能懂事,我就能安心闭眼了。”
“妈妈快别说这话,”春暖看了四周没有,悄悄地道:“我听说,易姨娘就是为了这个挨的打。”
易姨娘对王爷说:“论理姑娘也该管管了,”王爷就翻了脸。
邢妈妈笑了一声道:“原先我还担心着她,没有想到这么糊涂。姑娘是王爷惯着,说姑娘不就是在说王爷。”
春暖倒没有明白这一层,一下子领悟了,笑道:“妈妈说得是。”邢妈妈也对春暖悄悄道:“以后要小心劝了妙姐儿。姐儿病下来,王爷就喊了祝妈妈,杜妈妈去,回来就训诫了府里的人。因我们是跟了姑娘来的,还留了三分情面。”
“知道了。”春暖也听夏波嘀咕了,祝妈妈训院子里人的事情,只是她们总不知道。春暖有些疑惑道:“我看祝妈妈,倒不象是平常的妈妈,有一天小丫头卉儿告诉我,说祝妈妈有好穿戴,簪子上珠子倒有顶珠大。”就是说话气度也高人一等。
邢妈妈也存了这个疑惑,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有句话都没有说。
两个人是坐在了玉妙房外的栏杆上,这里阴凉风又大,又可以看到了院门。
正说着话,院门外就有一个人影一闪。春暖先看清了是谁,见邢妈妈还眯了眼睛看,道:“是秋红。”易姨娘身边顶了秋巧的丫头,也是易姨娘从家里陪送的。
邢妈妈道:“一个上午就来看了几次,问她什么事情也不说。”
看到春暖看到自己,秋红就大方地走过来:“妈妈好,姐姐好。”又道:“妈妈快坐着,请不要起来了。”
邢妈妈已经站了起来,春暖笑道:“这大中午的,妹妹也没有歇着。”
眼尖的春暖看到秋红眼睛微润,象是哭过了。秋红勉强一笑,道:“听说姑娘上学去了,觉得稀罕的,不知道姑娘可回来了,随便来看姐姐。”
是稀罕还是眼红?春暖心里立时掠过这样的想法。忙笑道:“因是第一天,王爷书房里请先生,让姑娘陪着吃了饭。才回来睡下了,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玉妙回来了,秋红象是松了一口气,本来就没有高声大气,声音越发压低了怕吵到玉妙,笑道:“本来想给姑娘请个安的,既然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