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王爷最终在山丘尽头的小瀑布会面了,达玛浑身是血,身边只剩下了十几个人,朱宣却是银袍上并无太多血迹,看了还是潇洒漂亮一位银袍将军,朱福带了余下的士兵弓箭上弦,铮亮的箭头对准了达玛一行人。
达玛一脸的狂怒,看了这些人分开了一条道路,南平王缓缓行来,微微含笑了:“王爷别来无恙?”
这个时候再怪自己贪功冒进,已经晚了。这周围地利原来是自己的,却被南平王这个“面首”用了去。
达玛对了天空狂叫一声:“佛祖啊。”然后愤愤的看了南平王,大声道:“你不要太得意了,我纵然是活不成了,你也被困在了死地,你能在这里守几天,出了这里,外面是我的大军。”
朱宣只能听懂简单的吐蕃话,这个时候听了人翻译,含笑了道:“人难免一死,既然征战了,还顾什么性命”他笑道:“就是本王出不去,与王爷的胜负也是分了高下了。”
这个时候,一阵号角声在草原的上空响了起来,听声音就在山丘外。达玛变了脸色,朱宣却更是微笑了,看了达玛的表情变了,笑道:“这是我中军的号角声,我的中军赶上来了。王爷可曾听到了?”
达玛与他经年交战,当然听得出来是他中军的号角声,这个声音不止一次听到了,以前一听到就来了精神,南平王到了,这会子听了,分外摧心。
左思右想,今天是难逃一劫了。达玛大叫一声:“怕死的不是硬汉子。”他眼中有了泪,惨然一笑,大声道:“南平王,我与你交战了数年,今天看来是你胜了。”
朱宣心想,什么叫看来是我胜了,你还有命吗?就算你外面百万大军,我也先宰了再说。再听了达玛大声道:“我佩服你是一条好汉子,有一件事情我相信的你,要求你了我一个心愿。”
朱宣点头道:“王爷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
朱福心想,王爷怎么还不下令放箭,宰了再说,和他说什么。这一会儿虽然胜算在握,更是要小心。他拉满了弓箭,目不转睛的盯了达玛。
见他双手在胸前用力一分,拉开了胸前衣袍,从胸前一把扯下了原来挂在胸前的一个挂件。
达玛惨然的对了朱宣大声喝道:“我有五个儿子,家中五子争嗣,还没有立下来。最小的儿子是南诏公主生的。这是我调兵的信物,南平王,你我两国交战,与家人无干。这东西你拿了也调不动我的兵。我败在你手上今生难以再战,求你把这个信物送给南诏公主手上,立我的小儿子为嗣。十年之后,让我的儿子再来会你吧”
他瞪圆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了朱宣。手上拿是一串珊瑚珠子,犀牛角制成的东西正在他粗大的手指下面晃悠了。
朱宣也觉得一阵悲凉,他点了点头,唰的一下子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指剑为誓,郑重的道:“本王答应你,一定做到”
话刚说完,那东西就晃晃悠悠的抛了过来。朱福怕有诈,抢先接在了手里一把接了,用个丝巾包了,这才呈给了朱宣。
达玛嘴角边有一丝惨笑,看了朱宣,突然拜到在地,给他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了”然后重又站起来,看了自己身边仅剩的十几个人兵,手一翻,银光一闪,拔出了腰刀,大喝了一声:“十年之后,让我的儿子来找你吧”
他断喝了这一声后,举刀自裁了
断气之后,拿了刀的手从脖子上垂下来,点点碧血洒落在了脚下黄土地上,人才一下子摔到在地,眼睛犹自瞪着溜圆。
这悲壮的一幕,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在他身后的十数人中,有垂泪立即举刀跟了自裁的,也有几个瞪了惊吓的眼睛看了这一幕,象是吓得不知道怎么好了,任由朱福带了人过来把他们按倒了捆了。
朱福这才乐颠颠的过了来:“王爷。。。。。。”他正想说恭喜王爷了,看到了朱宣的表情却是一愣,王爷的神情象是大梦刚醒一样的怔忡着,看了地下已经断了气的达玛,只是看着。
听了朱福这一声喊,朱宣象是才明白过来一样,神情并不是很喜悦,对朱福道:“把他就地埋了吧。以后把地点指给他的儿子去,让他的后人也可以祭拜他。”
这样说了以后,就转身缓缓走开了。朱福答应了一声,收了喜色,王爷对这位吐蕃王爷惺惺相惜,朱福也心里明白了几分。
把眼前这一片收拾好了,朱福才重新走到了坐在瀑布前碧水畔的的朱宣面前:“王爷,都埋好了。”
朱宣嗯了一声道:“去看看朱寿,道路清好了没有。”他还是脸色苍白了,象是在疼惜达玛的死去。
朱福谨慎的留了一百人下来,带了其余的人过去看朱寿,朱寿正在指挥了人搬开堵塞小路的石头树木,刚才只恨堵不严实,现在搬开实在头疼。
一见到朱福过来,朱寿笑了道:“福哥,快带了人救火去,这火药真躁,有点儿干树枝就能着起来。”
林间数处大火,朱福看了笑道:“要是烧起来,象是先把我们自己烤了一样。”他带了人走了两步,身后朱寿欢声了:“徐先生”
徐从安身上也是血迹片片,手执了长剑,带了人从树木石头上露出脸来,看了他们笑道:“堵得好,这么严实。我还担心,爬过来会不会迎面就是一箭过来。”
一面回头冲了下面的人挥手:“快搬快搬,王爷在里面。”自己寻了路下来去见朱宣。
两边人一起清路,不一会儿,就清干净了。大家会了面,都是微笑了。将军们都整了衣甲,过来见王爷,一路行来,见这里地势得利,都对王爷十分佩服。出来了两天,怎么找到的这样的地方。
朱宣还坐在碧水前,徐从安跪在了他脚下,腮边有泪,正在叼叼的絮叨他:“王爷怎么可以撤离了军队,主将擅离,这就是失职。。。。。。”
徐从安自从见到了王爷后,一颗心才算是跳的正常了些。
将军们也一起过来了:“王爷”跪了下来,听了徐从安还含泪在指责王爷,大家也都有了泪。一天一夜的混战,一直就担心了王爷的安危,过来看了这样的险地,再看了达玛横了一路子的士兵尸体,人数是王爷的十倍了去。
这一会儿见了王爷平安无事,人人都后怕了,万一晚来了一步。。。。。。
朱宣看了眼前这含泪跪到了的一群将军们,一个一个仰了脸看了自己,脸上都有泪,眼中都是指责,周亦玉这个野丫头更是哭得泣不成声,半天才说了一句:“。。。。。。王爷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去见王妃。。。。。。”
伴了徐从安一刻没有停过的絮叨,真是相配的很。
朱宣这才慢慢站了起来,脸色还是苍白怔忡了,慢慢说了一句:“我,贪功了都起来吧。”然后率先往外面走去。
入夜,帐外还有零星的欢笑声。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