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上了画舫,嘻笑着月下在河里驶开了船,河边才走来了淮王,本来是想和美人儿单独说一句话,不想又落了一个空。
看了船上彩衣绣裙,莺声燕语不时嘻笑了传来,远远的淮王也看了笑了,月中仙子图。
入了夜这一会儿,就再没有看到南平王在身边盯着了,淮王眼睛跟了画舫走,果然半个时辰后,画舫在另一边的船坞停了下来,有跟的人等在那里接了,几个人说笑着上了岸。
走了一会儿就被分开了,各自有相熟的人过来了。淮王难得的遇到了一个美人儿单独行走的机会,端慧小郡主也分开了。
沈玉妙决定去找一下表哥,晚饭过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了,当然自己随时分了眼睛不时找了韩国夫人那一群夫人们。可是表哥去了哪里呢?
一旁树下含笑站了淮王,弯腰长揖了:“王妃请留步。”这里在一片林子下面,树枝上挂了灯笼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左右两边,不过几十步远的地方都有人三五成群的在玩笑,沈玉妙也大大方方的含笑还了礼,然后垂了眼帘道:“王爷请尽兴游玩。”
淮王还是含笑了道:“有句话儿想对王妃说,是句光明正大的话。”沈玉妙也想笑了,你空相思一场,我不喜欢你,表哥又防着你呢,你还能有什么不光明正大的事情吗?当下还是垂了眼帘笑道:“王爷请说。”
如果不是一句惊人的话,淮王也不会苦心等到没有人的时候才说了,平常的话就是托了淮阳郡主也是可以说的。
“联姻一事,请王妃不要再挂怀了。”淮王先说了这么一句,沈玉妙立即打断了淮王下面的话,笑道:“我知道了。”然后举步要走。
身后传来了淮王的声音,笑着道:“南平王府若是有合适的姑娘,我也是愿意联姻的。”淮王回家去苦想了,不就是为了要联姻,这是正常再正常的事情了,为了联姻就恨我这么狠。淮王决定以身作则,今天心里存了这件事情,是特地来对美人儿说的。
不就是联姻吗?人人都想。你们南平王府有合适的人嫁给我,我也是要的。淮王说完了,含笑从后面看了美人儿发上的珍珠,南平王还真的很会讨好自己的老婆。
听完了这样的话,不由得妙姐儿不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看了灯笼照得亮堂的树下,站着的淮王。
一身衣衫在夜风中轻飘了,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佳公子,怎么却是一包浊肚肠。妙姐儿心里这样想了,这个人是为了权势而生,为了权势而活,亏他活得象是有滋有味的。
淮王又含笑开了口:“王妃上殿理事,不要孩子气。联姻有好处,是一条便捷之道:”决定剖心开腹的淮王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妙姐儿微偏了脸低了头,想了淮王说的话,他愿意与表哥联姻,不送郡主来,他自己成亲也是可以的;又要我不要孩子气。听起来似乎也对。。。。。。
刚想到这里,收回了心思,不管淮王怎么想,我都不要跟他一个心思。生下来就是皇亲,比冬天菜市口插草标的孩子们要幸福了不知多少亿倍了,还不足够。还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谋权与利。
淮王真心实意的几句肺腑之言,换来了南平王妃只希望从此以后不要见到这样利欲薰心的人,不,是希望以后能装作不认识他。至于南平王妃目前的一切幸福都是建立在有一个利欲薰心的枕边人身上,妙姐儿此时当然是想不起来的。
“不要孩子气。”淮王低低的又说了一句。听到我愿意用自己来联姻,美人儿那脸色变了又变,上殿去,骑马射箭去,终不过是个女人,庙堂之上,官场之上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淮王不得不多说了一句。
“哦。。。。。。”这最后多加的一句,沈玉妙想起来了淮王这样说话也是足见实心实意的了,哪怕这实心实意是建立在他窥测自己的份上。
表哥要联姻,表哥去风流,沈玉妙内心里也不是一点儿不知道,并不完全是贪玩。至少表哥说了两次,过了贪玩的年纪了。一位手握兵权的王爷,再立身谨慎,招来的猜忌会比现在多。(这个在以前是写到过的。各位昨天有意见的亲们,下次想完全再发贴,不然谢绝评论。这是官场上用的最多的。一个、两个、三个都这样发泄,木头压力不小)
再抬眼看了淮王,淮王眼中是无比的真诚,低声嚅动了嘴唇,又是轻声的第三句话:“不要太孩子气了。”这第三句话重重的打在了妙姐儿身上,这一次她听进去了。
自己很多的时候,确实太孩子气了。。。。。。又是一阵滴珠溅玉的笑声传了来,这样的月夜下,韩国夫人等人犹自在盘了车青将军在射箭。可怜的车青将军,陪了一个下午,晚上也不得休息。
年纪过了三十的韩国夫人在月下看起来,也是一个年青晶莹的美人儿了,沈玉妙唇边有了一丝微笑,月光底下出美人。
她心里有了主意,微笑了看了淮王,示意他看了韩国夫人,轻声笑说了一句:“夫人平时不知道是如何过的?”相信淮王能听得懂。
淮王当然是听明白了,这个要有赖于韩国夫人平时太不谨慎,京里一害之中的她从来是不收敛的,而与南平王多年的交好也是她一向炫耀之一。淮王微笑了,明亮的眼眸在美人儿脸上看了,沈玉妙坦然的看了淮王,又看了看韩国夫人。
淮王轻声笑了道:“我过几天让淮阳去给你请安去。”两位外表飘飘出尘、明艳不俗的贵族,在这姣洁清爽,照得大地仿佛无一丝阴暗的月色下,达成了一次交谈。
冰轮清辉下,南平王妃对了淮王欠了欠身子,含笑道:“失陪了。”淮王对了美人儿欠了欠身,亦是含笑了道:“王妃请。”
一个绣裙轻轻飘动了从树下走开了,一个站在树下,负了双手,含笑回味了刚才。
绣裙轻轻飘动走开的南平王妃还是去找南平王,韩国夫人是一直都在,可是表哥去了哪里了?
西山园子再大,总是有一些黑暗的照管不到的角落,此时在这角落里,南平王朱宣正在同一个人在说话。
说话声是冷冷的,因为此人不是朋友。朱宣站在黑暗里,腰上不知何时已经缚上了长剑,正对了对面黑暗中的一个人在说话:“伊丹长公子,战场上一别,公子一向可好?”
因为黑暗,对面站着的达玛的长子伊丹并不容易看得清楚,只是听到了黑暗中嘎嘎阴冷的笑声:“南平王,你过的倒是不错。听说你有四个孩子了。”
朱宣不屑的道:“我有一百个孩子,也不会象你们一样。达玛王爷一世英雄,身后留下来你们这些儿女,听说,王爷的精兵都快保不住了,我为王爷掬一把痛心之泪了。”
在黑暗中阴影有如怪兽乱石的树影中,伊丹的冷笑声嘎然而然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