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诚恳地道:“老人家,我们初来乍到的,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你不要见怪,只是这原因你说一声儿给我们听一听行吗?”就是淮王也来了兴趣,难道往里面去吃人不成。
“惠她娘,别哭了,先把爷们晚上住的地方再收拾一遍。”老汉先往里喊一声,听见老妇人答应一声,然后是楼板响,睡觉的地方却是在楼上。
这一嗓子喊的,朱禄笑着问一句:“大爷,听起来您应该是有孩子的,想来是远嫁了,所以一提起来就伤心。”就是朱宣也炯炯目光看着老汉,一提到孩子的事情,看起来象是万年的伤心事积在心里。
老汉长长地叹一口气,用手掌再擦一擦流出来的眼泪,才道:“反正我也想说一说,总是闷在心里不好过,说给你们听听,你们就知道为什么我让掌柜的夜里还是回来这镇子上住的好。”
一行人都静静听着老汉说话:“你们是外乡人,说完了你们就走,说说应该无妨。这里往里走,山路还远,还有十几个村子呢。
前年的时候,这里派驻了一队兵,说是为了维持什么,山里人哪里弄得明白。这一队兵派过来以后,这里的人就糟了殃。”
说到这里,老汉愤愤的道:“这哪里是兵,分明是一队土匪,比土匪还要狠。”朱宣与淮王互相看一眼,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他们整天就是什么演练,结果上人家里拿吃的,说是算劳军,又把这附近的精壮人都鼓动去当兵。你们再往里看一看,多好的地都没有人种了。
住在这里的人走的走,留下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可是也有走不得的人,就一起揭了竿子上了山,叫忠义将军。”
郝大海?妙姐儿也弄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原因揭竿起义,难怪郝大海那一行人对着表哥还振振有词。
“这山里现在还有上山的人吗?”朱宣缓缓追问一句。老汉长叹一声道:“郝将军弄的出了名,在深山里面的人就快活了,可以自由的种地,可以不用交税,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常法子,他们自己也觉得这样不行。
从我们这里往里走,要走到深山才是郝将军的地方。可是他们另一面离路不远,虽然是为一口吃的逼着造反,可是也怕朝廷围剿,所以他们去年就听说在和朝廷的人联系。”朱宣心里明白,那就是我了。
老汉停一停继续道:“后来听说讲的不错,郝将军回来劝着大家都回家去,可是没有人听他的。他劝着大家投军去,听说朝廷又不要这些人。”妙姐儿往朱宣脸上看一眼,朱宣没说话,当然不要这些人,一群乌合之众。
“郝将军带着十几个人走了,别的人不肯下山回家种地,回家还是一样的没饭吃,一样地被那些兵们欺负,所以现在山里还有上山的人,只是他们也是善良种地的老百姓,没有饭吃的才这样呢。”老汉说完,看一看这一行人都听进去了。
老汉一席话把这里的事情解释得这么清楚,倒象是当事人一样,朱宣微耸起浓眉问老汉:“敢问老人家,您认识那位郝将军?”只有认识的人才这么清楚。
“他是我表侄,同宗的,没有出五服,”老汉说着又有几分伤感:“自幼儿和我女儿惠儿订了亲。那一群兵在山里面住着,遇到年青的女孩子拉走就糟蹋了。”
随着老汉的声音,房里又传来妇人的泣声。“惠儿前一年过年去看表叔,就是郝将军,他叫大海。就是大海的父亲。在山里被那群兵给。。。。。。她想不开,跳了河”老汉说不下去了,房里气氛也是一片沉重。
停上一停,老汉才压抑着心里的伤心道:“所以大海上了山,听说他现在挺好,在哪一个王爷下面当差,他走的时候来看过我,说混好了,要为惠儿鸣冤雪恨。”
一提起来女儿,老汉就眼泪不断,再用手掌擦一擦眼泪,才道:“要是有人走远路,我倒想让人托个话给大海,让他不要再想了,能吃官饭挺好。死了的人还想着她做什么。”
老汉流着眼泪又说又停,直说了一顿饭才把这事情给说完。朱宣与淮王对看一眼,好生生的,晋王弄一队兵藏在这山里做什么,明天去看看去,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想法。
与朱宣对视完,淮王再看一眼南平王妃,再看看南平王,眼神里就有几分责怪,明天进山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让她们留在这里吧。
沈玉妙听完,又是气愤又是同情郝大海和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