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姐儿站出来时,也是鼻子尖上黑了一块,朱宣放声大笑起来,从袖子里取出丝巾拉过妙姐儿来先给她擦干净鼻子尖,这才看到妙姐儿身上也蹭得有一块泥。
再给毅将军也擦擦干净,做父亲做丈夫的这一个人才道:“回去吧,洗一洗才真正干净。”一只手拉着妙姐儿,一只手拉着毅将军,朱宣觉得刚才的问题有答案了,当然这个答案为什么刚才不说出来。
就是因为原因其实是妙姐儿把温顺可亲的薛夫人给带成活泼的性子。一面走朱宣一面教训妙姐儿:“你最会淘气,自己跑到假山里面去,弄得一身是泥。”这还有个王妃的样子没有。
“表哥你看,这小鸟儿好可怜,被鹞鹰抓伤,是毅将军把它救下来的。”妙姐儿此时也忘了和朱宣这几天里象是有冷遇一样,伸高手掌给朱宣看手上的小鸟儿。
朱宣笑一声,还是一手拉着一个往房里走,一对泥猴儿。
已经是午饭时分,先不传饭先打水来给王妃母子洗澡,毅将军脱一个光腚,朱禄弄一大盆热水候着他,洗干净了,擦干头发,因为没有全干,松松的挽一下就送到王妃房里来吃饭。
朱宣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儿子坐过来,这样一件宽松的衣服,松松的挽着头发,看上去倒象是一个小姑娘。
过上一会儿,妙姐儿才从房里出来,也是一件宽松的衣服,松松的挽起头发来,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插在头发上。
看朱宣心情很好的样子,妙姐儿觉得有几分奇怪,刚才洗澡时已经想起来表哥这几天里从不见面,而且也没有什么温存的话,象是今天雨过天晴。
吃过午饭,毅将军没有能如愿地赖在父母亲房里睡觉,因为父亲带着母亲只说:“小歇一会儿,就带你出去走走。”
母亲听完以后精神百倍地道:“不用睡觉了,晚上反而睡得香,现在就出去吧。”毅将军听到这里,就老老实实的跟着青芝去睡觉了。
房里朱宣带着妙姐儿饭后坐一会儿,一起换过衣服,让人备马往城外来。
一出城门,就是朱宣也加快马速,身后妙姐儿,然后是乌珍和朱寿一起跟上来,朱寿看着王爷往山里去,倒有几分明白,只有妙姐儿高兴的很,这是往幽静地方去,一定是好玩的地方。
一路急驰足有几十里路,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果然是好景致,不过却是一座一座大大的,牢固的坟墓。
这里是埋葬着跟随朱宣出征死难将士的陵墓。到了这里,妙姐儿也明白了,清明将近,表哥带我来看一看他们,随着朱宣从马上跳下来,妙姐儿脸上由游玩的兴致也转为端正肃穆。
把马缰丢给乌珍,走到朱宣身旁,陪着他一座一座陵墓前走过去,朱宣脸色也是嘘唏的,在松柏树旁站立,看着这陵墓很是回想一会儿,才对妙姐儿道:“这是跟随表哥出征死难的将军士兵们,都在这里了。”
妙姐儿低低应一声:“是。”朱宣仰起脸来看一看青天,仿佛心中有限思绪,过一会儿又道:“也有不能收拾尸骨的弟兄们,所以那边又立一座衣冠冢,至少清明时节有一个拜祭的地方。”
手指着最后一座坟墓,朱宣道:“就是这里了。”身后有脚步声响,回身看时却是几个伤残的人,柱拐棍的也有,伤残一只眼睛的也有。
过来一起拜倒:“王爷,”朱宣弯下腰一一地扶起来,脸上是亲切的笑容,对妙姐儿道:“这都是以前跟随我的兵。”伤残以后来这里守陵墓。
再对这几个伤残的人道:“来见过王妃吧。”妙姐儿看着柱拐棍的人在别人搀扶下也是不容易地给自己行礼,觉得鼻子只是发酸,赶快对朱寿道:“快扶起来,不用行此大礼。”
有一个兵站起来后,用唯一的一只眼睛看一看王妃,对朱宣咧开嘴笑道:“王妃真漂亮。”松柏林间,响起朱宣哈哈的大笑声道:“你这个混丘八,又在胡说八道了,难道没有给你找媳妇,要是还在军中,老子一脚踹死你。”
另一个柱拐棍的人却是对王爷道:“他是说王妃漂亮,配得上王爷。我倒觉得不能让我媳妇看到王妃,这样我媳妇只怕心里想给末将戴顶绿帽子。”
男装的沈王妃怎么看也是一个标致的公子,朱宣说是王妃,这些人才认真看一眼,都觉得挺漂亮的。
妙姐儿听这些人这样毫不拘礼地说话,也觉得亲切,看一看表哥还在大笑,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