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片开阔地带,附近有树有河有野花,如果不打仗只是来逛逛,也是一片好地方。南平王的大军在这里一直休养着。
去附近营帐里去看过一遍的朱宣回来,帐中没有看到妙姐儿在,若花如音和乌珍都不在,几匹马也都不见了。
这小丫头腿上伤处结痂没有两天,又跑去哪里了?朱宣问一下亲随:“王妃带着人在那树林里呢。”
重新上马的朱宣往小树林里来,在树林外就听到一阵格格笑声,妙姐儿的最响最动听,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扑通”一声,再就是一片笑声。
小树林里,妙姐儿和若花、如音都是战甲扎裹得整整齐齐的,一个人手里牵着一匹马,正在那里试图往马上轻松上去。
身上一副战甲就多了几十斤,走路都觉得比平时要“稳重”得多,上马都是要人帮,乌珍就是总帮着若花和如音上马,然后再咧开嘴笑一下:“摔下来只怕起不来。”
看着妙姐儿拉着白马,一只脚认上镫,身子努力地想要一跃而上,还是没有成功,反而身上战甲太重,带着自己落下来时摔在地上,就是“扑通”一声,自己笑得最开心,还要稍费点儿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回身看到朱宣在,妙姐儿手里拉着白马先是高兴一下:“表哥,”朱宣走过来,看看汗流浃背的妙姐儿,取出丝巾给她擦汗:“又是一身汗而且一身泥,安生坐一会儿不好吗?这会儿穿这么热的东西做什么。”
沈玉妙懊恼一下:“我总是上不去。”然后皱起小鼻子,轻轻一笑:“我在练上马。”再看看手里的白马,把责任推到马身上去:“这马不听话。”这个理由貌似也不怎么好。
“你听话就行了,”朱宣给妙姐儿刚擦过汗,看着那汗水又冒出来了,轻声责备道:“不是刚好两天,再磨破了怎么办。”
沈玉妙一听这个就红着脸,别人打仗受伤,我不打仗也受伤,让人听到真不好意思:“表哥,你又说这个。说点儿别的多好。”
“回来吧,让人送热水来,你好好洗个澡,看这一身汗。”朱宣就说点儿别的,额头上总是汗津津的,不时有汗珠滴下来。
步入盛夏就是穿着轻衫动一动也有汗,身上又套着一件催汗的战甲。妙姐儿却是不肯走:“我都出来了,已经是一身汗,表哥看着,我再骑一会儿。”
有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朱宣负手立于一旁,看着妙姐儿玩得不亦乐乎,以前夏天只觉得怕冷的妙姐儿冰肌无汗,这一会儿看起来,一头一脸的汗水,小脸儿上闪着油光,上不去马就要皱起鼻子对着白马一通安慰:“你别乱动,我就上来了。”
一直折腾到晚上风起,汗都要吹干了,夜里风大就是夏天站在营外也觉得冷,妙姐儿这才恋恋不舍的跟着朱宣回来,乌珍等人跟在身后,乌珍一个下午已经笑得要死,如音最爱笑乌珍,今天只是嘟着嘴被乌珍好好的笑一回。
背着王妃在后面走的乌珍进到军营里还咧着嘴笑如音:“傻蛋,傻蛋精。”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若花对如音也是笑:“这一会儿她神气呢,我都不惹她,昨天就说我,将军夫人是傻蛋,亏她一下子说出来七个字。”
“哪里是一下子说出来七个字,她是两句话中间没换气。”如音也是笑,两个人在乌珍后面也笑话乌珍。
妙姐儿跟在朱宣走进大帐里,身上套着战甲在原地蹦达,朱宣看妙姐儿一眼:“你这又是什么淘气法?”站在那里原地上下的蹦。
“长力气的,等我能蹦高了,或许就能上得了马。”沈玉妙忽然想起来,古人的轻功都是这样练出来的吗?再看一看人高马大的朱宣:“表哥你不穿战袍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蹦得高一点儿。”
朱宣白一眼过来:“表哥蹦到屋顶上去呢,就是不让你看。”对着妙姐儿就是时有这种孩子气的对话。小丫头没有休息两天,重头开始淘气。看着乌珍送热水进来,可以洗澡了,在这样的地方也是一种享受吧。
一个木盆里放满热水,乌珍守在门口,外面还有朱宣坐在外面,妙姐儿坐在热水里,先就看自己的伤口,几道不好看的伤疤还没有掉,今天骑在马上并不怎么觉得疼了,不知道要多久才不会不会再有伤口。
正在享受着自己的热水澡,泡在热水中实在是舒服,沈玉妙微眯起眼睛,趁着水热多泡一会儿,从来没有洗澡的时候这样脏过,水面有一层浮灰。这个时候听到外面朱宣的大帐里有喧哗声。
是朱寿的声音,朱寿从外面一步走进来,很是高兴地回话:“徐先生从京里赶来了。”说刚说完,徐从安从帐外走进来。
朱宣看着徐从安在面前行礼,也是隐然有笑意。徐从安坐下来以后,才细细地对朱宣回话:“京里兵部接到王爷的邸报,世子爷就命我快马赶来,说我在王爷身边,世子爷才能安心。”然后对王爷是一脸的笑:“世子爷长高了好些。”
想想儿子朱睿这样的孝敬老子,朱宣不能不满面笑容,听着徐从安下面继续把家里人的话都带到:“听说毅将军回京,我是马上来的,与他错开了没有遇到。太夫人老侯爷有家信,小王爷们也有家信,小郡主特意让我带话过来,说早点儿打完,早点儿去接她,小郡主很想王爷和王妃。”
匆忙从木盆里起来的妙姐儿一面穿衣服,一面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孩子们的话,心里特别的想,把衣服赶快穿好,湿发随便一挽,就走出来见徐从安。
半年没有见到徐从安,倒是没有怎么变样,只是精神很好的样子。徐从安看着沈王妃,倒比半年象是又沉稳不少。
“孩子们怎么样?”妙姐儿问候过父母亲,第一句就是问孩子们。徐从安微笑一一地从头再回答一遍:“个个都好。。。。。。”
朱宣则是先把儿子的信看到一遍,带笑递给妙姐儿:“睿儿的信,就是父母亲的信,也是睿儿写的。”
还有两行歪歪扭扭的字,一行是闵小王爷的,一行是端慧郡主的,下面是世子朱睿的注释:弟弟妹妹也要写信,我写下来,让他们照着描下来的,都是亲笔。。。。。。
就是沈王妃也含笑嫣然,思绪象是回到京里,回到四个孩子都在膝下的时候。含笑看一眼朱宣,也是笑容满面,正在和徐从安在说军情:“虽然大捷,我也没有追击,打仗不是我着急。我就在这儿守着,等他们沉不住气再过来时,一个一个端他们。”
“路上驿站里可以看到军情邸报,我看到王爷没有冒进也觉得很好,”徐从安也觉得不必:“稳扎稳打更好,十五万听着是不少,等他们一批一批地来,咱们一次扫一批。”
朱宣淡淡一笑:“只怕不止,兵符还给他们了,又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一旦调齐达玛的旧部,只怕人数要多不少。我就守在这里,先杀几批灭灭他们威风再说。”
儿子贴心把徐从安也送来,朱宣更是高兴,对徐从安道:“我调人换了车青过来,你来的也正是时候,丁正岩可是想着你呢。让车青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