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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祖父去街上逛过的胖倌儿是一丝不苟,对父亲歪着胖脑袋道:“订我的,跟订外面的一样,丢下钱来才行。”打开手旁一个乌木镶螺钿双螭纹的小盒子给父亲看:“都给过的。”

里面七、八张银票,五十两的也有,一百两的也有,胖倌儿告诉父亲:“姐夫也给了。”齐文昊当然也要订一下才能见端慧郡主。

朱宣微笑看着胖儿子得意,老子人都快丢光了,胖儿子在家里开始摆铺子做生意,南平王不能不凑这个趣,袖子里取出来银票给儿子,却是面额不小,张张五百两,索性丢下来两张放进胖倌儿的乌木小盒子里,看得身后站着的谭世林瞪大眼睛要晕不晕的样子,这位小王爷要是做生意,哪里还有我的饭碗。

“先订你两个,我看着就喜欢,等你的鼻烟壶儿好带着用。”南平王说过这一句,这才转身往外走,房里谭世林是晕晕乎乎,胖倌儿是得意洋洋,看看,人人都说好得不行。小小孩子就是分辨也是有限,哪里知道父亲打的鬼心思。

特意过来看看胖儿子的朱宣走出院门重新往书房去,日头晴得更好了,想想好笑的朱宣只能是好笑,我生出来这样一个儿子,亏妙姐儿昨儿夜里只是得意:“我生的儿子个个都不错,是不是,”逼着人要夸个个好。

长子朱睿算是可以松一口气,毅将军。。。。。。一想到第二个儿子,朱宣问一声跟在身后的朱寿:“毅将军又哪里去了,”朱寿回话道:“毅将军今天家里请客。”做父亲的松一口气,儿子拘着不好,不拘着不放心,回到京里时日不多,同人打了好几架,还有第三个儿子,准备往书房去的朱宣不得不转身:“去闵将军那里看看去。”

朱闵的院子里单独的,离老侯爷最近,院子里奇花异树最多,从来最干净,整齐在前面的院子就是朱闵的。

南平王没有进院门就看到闵将军和人在说话,心中一动的朱宣放慢脚步,回身对朱寿使一个眼色,自己也走到树后去,和闵将军在一起的是康宁郡主,拉着闵将军正在说话:“胖倌儿只是画画不理我,你说错了不是,我今天穿得这么漂亮,怎么胖倌儿也不理我,而且不让我在房里呆,说打搅他画画。”

想着好几天的康宁郡主被胖倌儿冷落也不高兴,好奇要碰一碰胖倌儿的画碟子都不行,不高兴的康宁郡主又要来找闵将军了:“怎么你说话不对,我也要画画儿。”

朱闵觉得头疼,还要满面笑容:“小郡主回家去好好地画,请齐伯父为你请一位画丹青的师傅来,我今儿有事情呢?”

“不行,我要在这里等胖倌儿画完,你房里就有画碟子,难道也不给我玩。”康宁郡主坚决不同意。把康宁郡主一路从房里哄出来的朱闵已经是送神送到院门口,再往外送不成。这“神”反而要再进房里去。

康宁郡主对着朱闵展示一下自己的新衣服:“这样子好不好看,家里人都说好看,父亲也说康宁干干净净最好看,闵将军觉得好不好?”

听得树后的朱宣更有笑容,三儿子还一脸不乐意的样子,看一看小郡主多贴她,南平王回想起来妙姐儿也这样过,是高兴的时候,穿上新衣服给表哥看:“多谢表哥又给的新衣服,我穿着好不好看。”

南平王从树后走出来,对三儿子朱闵含笑:“小郡主要学画,你带着她玩一会儿。”有苦说不出来的朱闵对着父亲只能说一声:“是。”康宁郡主给南平王行过晚辈礼,这才小脸儿乐颠颠地道:“我也要画猫,胖倌儿画美人儿,我要画自己。”

朱宣给儿子又上一道符:“小郡主只找闵将军就行,他比胖倌儿还要画得好。”咬着牙的闵将军对康宁郡主艰难地露出笑脸来:“小郡主房里请。”南平王和跟康宁郡主的人都露出笑容来。

干干净净不一身泥点不蛮横的小郡主颇肖似母亲高阳公主,又是一个美人胚子,只是年纪小,可是走在琼树一般的闵将军身边看起来两个人象一幅画,南平王看着这两个孩子回房去,这一会儿才是放心地往书房里去,书房里还有一堆事情呢。

夜幕笼罩下的太后寝宫,殿脊上的琉璃瓦在淡淡月华下发出五彩光泽,这殿脊下的黄色锦幔中,蹒跚着白天还卧于病榻上的郑太后。

此时颇有几分老态龙钟的郑太后推开宫人们的相扶,自己蹒跚来到几案旁,上面是一堆的奏折和密报,“哼,还政,还政,只会说还政不成,这春气发是耕种的时节,这些官儿们就只会让哀家还政。”

宫装的郑太后斜倚在几案后的座儿上,眯起眼睛来拿起一封奏折就着一旁的宫灯来看:“嗯,这个倒是不错,说的边关近年的战事,”再看一看姓名却是南平王世子朱睿,郑太后板起脸来:“南平王一进京,象是只看到他在眼前,白天又往太上皇那里去了?”

宫女们答应一声:“下午去了一会儿,”郑太后问宫女们道:“南平王往太上皇面前去过几次,南平王妃又往哀家这里来过几次?”听过以后,更是不悦:“南平王妃在封地上可以上殿理事,哀家执政几天就是不行,再说要进宫,往哀家这里来的次数儿也不应该少于南平王往太上皇那里去的次数才是。”

宫女们含笑应声,太后原本是假病,卧于病榻几天却真的有些步履蹒跚,又计较上来了。郑太后丢下奏折,就听到外面有人回话:“皇上来了。”

皇帝进来就看到郑太后坐在几案后,赶快过来搀扶:“母后还没有好,这就起来了。”郑太后哼一声道:“我是让那些大胆的人吓的,”一点儿鲜血就想吓到我,郑太后越发的冷笑,想一想自己病榻之后,皇帝依然是孝敬的,心里才舒服一些,对皇帝道:“你这一次算是懂事,没有厚敛她,也没有去抹眼泪儿,太上皇一生英明,怎么生出来你只是流连女色,身边不时的有新宠。”

“是,是,”皇帝答应几声,扶着郑太后走上几步,突然觉得手中扶着的这个身子比以前要轻上不少,皇帝突然心里只想起来自己幼年之时,母亲处处抚慰处处照顾,现在权力到手,母亲只是执政几天,难道就不行?

郑太后也在心里嘘唏,这个孩子从小儿就时时护持着,宫闱之中不容易长大,现在权力到手,母亲为你鞍前马后无时不操劳,现今权力到手,虽然不敢比前朝的女皇,难道执政几天就不行?

母子同时看向对方,皇帝眼中突然有深情,母亲老了不少,郑太后虽然说是鲜血吓不倒,却不能说不受惊吓,只是自己强撑着罢了。

“这宫里闷,扶我出去走一走。”明知是深夜,郑太后也是如此是,皇帝扶着郑太后往宫室外走去。

郑贵妃封为太后以后,依然是住在自己的旧宫室中,院中夜景都是看惯的,看在郑太后微眯的眼睛里,只是浮现出皇帝幼年时在这里玩耍的场面,郑太后微微一笑,冲着那院中一带水池子道:“小心摔下水去才是。”

这一句刚说过,皇帝先是一愣,此时干戈起宫室外原本是有带刀的侍卫在,突然中间有两个人拔出刀来,奔着太后而去,雪亮的刀光飞舞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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