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进到房中,却只有南平王一个人在,朱宣看着那眼光四处找寻一下,颇有些獐头鼠目的感觉,不由得又好笑起来,只是看什么,能来到这里不错,听听声音也倒罢了,还想着见人。
再把儿子的书信拿起来看一看,也见识过施行功夫的朱宣这才悠然淡淡道:“先生多虑了,适才本王思虑,却是为小儿顽劣,打跑师父的事情倒是不少,所以才有顾虑,如今看先生这身手,倒是如世子书信中所说。但是这师生也是缘法,是不是可行,要小儿自择才行。”
“请小王爷一见”施行抬起头来说道。
第六百二十七章,舔犊(十七)
院中梧桐树下重新挂起羊角灯,照得这院子四处明亮。院中并无多人,朱宣负手立于廊下,朱寿去请胖倌儿过来,看这师傅有没有缘分,说的直白一些,不要被胖倌儿打跑了。
施行则是不经意地在看这书房院子,当然施行是不会被打跑的,刚才露一手功夫,朱宣身边最厉害的护卫就是平手,这才引得朱宣重新有兴趣。是以朱宣和施行都不担心施行会被打跑,朱宣只是候着这个书生如何去让胖倌儿愿意受教,而施行则是细细看这周围。
跟自己想的一样,院中半边黄土垫就,结结实实的地面这才演武的人家。隔上几步就是粗又壮的一棵梧桐树,看上去至少是十年以上,此时树叶发的树冠宽大,施行却知道这树上只要想有,就如刚才一样,也有强臂弓从树枝间透露出来,箭尖一点锃亮不由人要放在心上才行。
这半边院子无可考究,兵器架子白蜡杆儿;别半边才是耐人寻味,却是种着花草艳丽,与适才看到的南平王书房里的刚硬风格都格格不入,因为占地只是一小块儿,又心里知道这是南平王的书房,是以只觉得肃杀不觉得有花香。
朱宣微微一笑,这是自接回妙姐儿来,给她专门辟的一小块种花种草的地方。过去的姑娘女眷们,宅门里种花看天也是一生,妙姐儿在书房里看书累的时候,就自己去摘花草玩,还有一片是端慧种的,南平王顺着施行的眼光看过去,今天才想起来,福慧大了也要有一块地方才成,让她也随便种着玩去。
案牍劳形的朱宣借着这个空儿把女儿福慧再想一想,外面这才有脚步声,朱寿伴着胖倌儿过来了。
朱家兄弟个个生的不错,施行先是会过世子,再见过毅将军,再看这一位小王爷,倒是与兄长大不相同,胖脑袋圆身子,走起路来脚步声结实之极,一看就是一个习武的人。好在这院子里羊角灯明亮,也能看出来父与子还是相似之处颇多,施行心里第一句话就是,这位小王爷同世子有几分相象之处,鼻子眼睛都象,就是腮边多两块肉,施行不能不想象,难道王妃丰满?
“胖倌儿,”朱宣满面春风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喜欢,胖嘟嘟本身就人见人爱,南平王含笑对胖儿子道:“你大哥给你寻来一位师傅,你看看喜不喜欢?”
施行上前来见一礼:“晚生施行见过小王爷。”因为还不是师傅,所以行的是全礼。这一位胖胖小王爷全没有还礼的意思,只是狐疑:“父亲,他有什么能耐要当我师傅?”
朱宣莞尔,我儿子也不是完全的心实,心地良善,宅心仁厚,这都还可以算作是优点,心实就是个缺点了,别人说什么都信,容易上当容易受骗。遇人遇事要分辩,对与错就是分辨出来的。
南平王有几分高兴,诡诈的父亲生出来一个心实的儿子,做父亲的不是要时时关注儿子,而是要时时提防别人不要骗他才是。
此时胖倌儿听到大哥找来的,虽然欢喜三分,对父亲道:“大哥在战场上想着胖倌儿呢,胖倌儿也想大哥,不过这人,他何德何能?”胖倌儿最近总被人忽悠,先是一个不聪明的胖妞儿为亲戚所逼:“请小王爷出来见一见算是你有手段有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