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姐儿微嗔:“我说表哥会信吗?”说出来不是被人当妖怪,就是当成是中邪。朱宣一想起来妙姐儿孤身一人在这里,就要疼爱她一下:“傻孩子,以后表哥疼你。”南平王决定把一切孩子都否了:“儿子不中用,媳妇也不中用,女儿是人家的人,只有表哥最好。”
轻轻撇一撇嘴儿的妙姐儿刚回过脸儿来笑一下,房中就响起来福慧郡主的哭泣声,奶妈和丫头们和南平王夫妻一起进来,夫妻两个人站在床前看着奶妈抱起来刚醒的福慧在哄她。妙姐儿笑靥如花看看朱宣,不是说女儿是人家的人,这你倒挺关心。
朱宣伸出手抚在妙姐儿肩头上,只是看着哭的一脸泪珠的福慧对妙姐儿道:“这孩子看到我就不哭了。”果然福慧郡主在奶妈怀里迷怔过来,这就开始找床前的人,伸出两只小手要父亲,嘴里居然发出来一个音:“抱。”
朱宣抱着女儿走出来,妙姐儿跟在身后,看着福慧不让父亲坐下来,小手只是往外面指,然后“咿呀呀”,不出去就泪水盈盈,父亲坐下来也不乐意。
重新回到榻上坐下来的妙姐儿想一想冰晶,福慧这么小也知道往外面去,因为外面有花树她喜欢,冰晶不过也只是动一动心思,宅斗家斗的坏事她做过什么?写一封信就十恶不赦,她有这样的心思问问毅将军就不行,难道要她作心机深沉的人?动一动心思就要踩她再踩她,那就不会有一句老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顾冰晶离这句话还远而又远。就这么把一个十几岁才成亲的人看得从此是坏人。
天色已近傍晚,端慧郡主身边的秋实进来回王妃的话:“二夫人房中的丫头从顾家一个人回来的,看不出来是很高兴的样子。”
妙姐儿让秋实去告诉端慧:“派人去顾家请顾夫人来,我有话要对她说,”妙姐儿觉得今天都说干净才好,对着有身子的媳妇是心疼儿子才格外地怜惜她,朱宣出征在外,妙姐儿旧日心情都历历在目,好几时梦中惊醒,表哥身边都是敌人。不能就因为媳妇动动心思,这就不看着儿子。再说顾冰晶想把孩子折腾掉,除非她存心跳水摔跤,否则的话,也没有这么容易。
房中掌起灯来的时候,顾夫人才到。派去的人说话再客气,也只能说:“王妃请亲家太太来说要紧的话。”顾夫人不来,当然是听到丫头回来报信,世子之子当为世子这句话,顾夫人又气又羞又恼,不是不想来劝一劝,只是最近来的太勤,正在家里想主意,管她是如何来面对亲家母的主意,还是为外孙子想主意,主意没有想好,就有人来请,而且是非来不可。
南平王府以势压人是不多,偶尔也办一件半件的,来的人当然说话是言词恳切,可是顾夫人是心里明白人,所以觉得进来就特别的不舒服。
虽然是面带笑容,还是带着三分的不自在的劲儿。妙姐儿只是装作看不到,笑容可掬地分宾主坐下来,银文把丫头都带出去,妙姐儿这才含笑:“要到吃饭的钟点儿原不该请了来,只是我这些话想着必说才是。”
顾夫人看着亲家母满面春风:“大家说出来各自舒服。”顾夫人强笑一下,这事情你都定下来,还说什么?女儿动心思,和毅将军写信都是在背地里,总不至于到得罪亲家的地步上。
如果有人对顾夫人觉得在背地里的这句心思觉得不对的话,那翻翻古书,古人有一方有权势,上门逼着这样那样的也是有。
此时房中亲家母象是要撕破脸的样子,虽然是春风满面,却要大家说出来各自舒服,顾夫人静静心,决定听她说什么。
“就是冰晶的身子,我担心她呢。”妙姐儿对着顾夫人开口,当然是说顾冰晶:“平时一饮一食都是让人不错眼睛盯着,昨天亲戚们来,对太夫人还在说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妙姐儿轻轻一笑,继续道:“家里亲戚有一个房头,媳妇两个人比着生孩子,象是都吃了什么,我家里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只是丫头们外面乱行走,或是不知道的时候夹带进来也不好说。”
顾夫人一下子惊的手脚冰凉,觉得人这就有些晕,赶快端起来身边几上放着的热茶喝一口,心里虽然还是突突的跳,可是这就好一些。同时心里电光火石一样突然这就明白,为什么亲家母下午要让王爷写那封“世子之子当为世子”的信,而且后面还要加上一句:“此非家训。”
刚想到这里,妙姐儿再淡淡一笑又把顾夫人此时心里一点儿小心思给解开:“表哥说我糊涂,说他的孙子都是好的,是我想左了,我的孙子当然个个好才是。”
顾夫人只此只能满面通红,过上一会儿才勉强说出来一句:“我们家的孩子也还算懂事,”说到这一句上,就此又明白为什么亲家母让冰晶避血亲,顾夫人轻叹一声道:“小人儿家不明白,有些事情觉得和母亲说最好。这几天里冰晶的丫头来见我的多。以后让她来对你说的才是。”
“那是当然,就是我的端慧明年也要出门,只怕去到公主府上,也是和冰晶一样事事恋着母亲。”妙姐儿笑容可掬:“我还想多多拜托亲家母照看呢,”
顾夫人这就一笑,坐下来没有一会儿,心里经过冰火两重天,此时明白过来,觉得身上小衣有些湿意,一个人的心思当面被掀破,怕是都有这样的感觉。除非她心理素质特别强。
“我这些时也是不闲着,”顾夫人突然就有心思,要问问亲家母是如何看待这事情:“宫里的良妃是我们家的人,生下来七皇子和九皇子两位殿下,如今看着也是出息才是。”
妙姐儿默然,这话应该怎么说,生在皇帝家,你不争抢只怕也不能安稳。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样一想,妙姐儿再补补漏:“我进宫里也见到过两位殿下,昨天宫中一位内相来喝茶,听说是七皇子身边的服侍人,也是满口称赞两位殿下,俱都是娘娘所出,当然是一样的品格儿。”
顾夫人凝神细听,妙姐儿再徐徐道:“我想着冰晶的孩子一定是和毅将军一样才是,就是世子小时候,人人都说象表哥。”顾夫人只能笑一笑,亲家母最后这一句还是说出来了:“世子妃所出,不管长幼,一定是随着世子的。”
“那是,”顾夫人微微一笑道:“我也是这样想,而且世子妃我也是见过的,是多子的面相。”两位亲家这就把话交换完毕,一个这一次可以死心,不管风吹雨打,世子的儿子不管长幼一定是世子;一个这就可以安心,毅将军不在京中,这就不用再担心顾冰晶再有什么心思想头,早生孩子也没有用。
话已经说过,偏偏这一会儿银文又进来回话:“二太太让人回王妃,斌哥儿又不舒服,要请个医生这就进来看看才行。”
看窗外天色已经是星明月升,妙姐儿道:“那就快着些儿请去。”等银文出去,妙姐儿才再说一句:“这是二房里的长子,是二弟妹所出,只是,”妙姐儿尽量笑的可亲一些:“只是先天有些不足,积年的妈妈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