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父母亲也另有打算。福慧郡主想好了主意对晴姐儿道:“你就出嫁,也不受欺负,留在家里,都是自己家里人,当然也好。”
晴姐儿轻轻跺了跺脚道:“您这是什么主意,跟没有说一样。”福慧郡主笑容满面,用哄小孩子的口吻道:“这主意呀,是你父母亲来拿,你想的可没有用。”
“可是,父亲和母亲不是拿不定主意。”晴姐儿眨眨眼睛,钻了一个空子。福慧郡主拉着侄女儿在白雾中往前走,面上笑盈盈,心里也是笑盈盈。
父亲和母亲给福慧在外面置了房子,在京里也有房子,父亲说:“父母亲百年之后,你还是出去住吧,没有父母亲在,你就不必在家里。”
哥哥嫂嫂好不好,至少到目前没有不好过,福慧郡主微微笑,看一看身边颦眉还有想心事的晴姐儿,小小的年纪,就为这个发愁,这是传自于三嫂的顽劣才是,玩心太重。这亲事的事情可不好玩。
一对姑侄行过演武场,前面就离父母亲住的院子不远。演武场上这个钟点儿已经有了几位小将军在,远远看到福慧郡主行来,都是躬身施礼。福慧郡主想起来母亲的话,母亲说,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可是这人以后还好不好?
父亲说,找一个人不错,你喜欢的人。父母亲不同的话,代表着他们不同的心思。正眼儿也没有看那几位小将军的福慧郡主,其实都明白早来的几位是谁,到吃过早饭从容再来的几位是谁,还有隔上几天才来一回的人又是谁,他们是坚持来了这些年。
晴姐儿听着小姑姑轻叹一口气,对着自己说了一句:“只要自己喜欢,父母亲喜欢就好。”姐姐出嫁在京里,依然是四时不断地往来寄送东西问候家人,福慧留在父母亲身边,是时时的陪伴。
没有听明白的晴姐儿陪着小姑姑进了院门,有几分羡慕地道:“明年我就可以自己有一个院子了吧,小姑姑陪着祖父母住上几天,再在自己院子里住上几天,我晚上和你做伴去。”
“晚上我就搬回来,一个人住着无趣。”福慧郡主对晴姐儿道:“我自己挑的那地方,离着有些远,以为听松涛有趣,听的我要落泪,不好,还是在这里好。”
院子里传来拳风声,然后是贤哥儿和防哥儿等几个哥儿嬉皮笑脸的声音:“小姑姑又晚了。”又晚在我们后面了。福慧郡主不慌不忙:“我住远了,今儿晚上我还回来住,明儿看谁早。”这才走过来对着廊下坐着的父亲行礼:“父亲早,父亲昨儿晚上睡的好吗?”
廊下坐着的朱宣在看孙子们练武,六十多岁的他看上去还似五十多岁时一样,日日早起从不间断。朱宣一看到渐长成人的福慧就要满面笑容:“我早了,你倒是没晚,自己住一晚上,这就不习惯了。”
“可不是,”福慧郡主在父亲身边坐下来,拉着他衣袖扯一扯嘟起嘴:“今儿晚上回来住,晚上加上母亲,我们三个人抹牌吧,父亲的彩头儿先备好在。”
朱宣听得就要乐:“你们两个人是没有输够,先把你输的东西备好等我来拿。”这才拍拍女儿的手:“去看你母亲吧,你那一盘子花不会是给我的吧。”
“怎么不是,”福慧伶俐地回答一句,站起来亲身从花盘子里取出一朵大的,给父亲簪在衣上,再端详端详,笑逐颜开地道:“真好看,”这才往房里去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