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地看着清兵在下面狂欢,听了喊话后,火被点了起来,纷纷骂道:“祖大帅这是tā • mā • de干什么?儿子侄子都在那边,他还装什么孙子?”
“他愿装什么就装什么,别把咱们命搭上。”
“好汉架不住三泡屎,再拉下去,那几个弟兄就拉死了。”
南褚趁机煽风:“走,咱们跟头儿说说去,别在这傻靠了。”
“走。”“走。”
众人忽忽拉拉地涌到了蒙古将领诺木奇贝勒府前。城中蒙古将领有两位,一个是诺木奇,一个是吴巴什,二人也正在为断柴之事发愁,见众士兵涌了进来,不禁一愣,诺木奇喝道:“你们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贝勒爷,清军将城围得如铁桶一般,咱们不能坐着等死啊。”
“爷,投降了吧,不然的话,咱们也得像大凌河一样人吃人了。”
诺木奇吓了一大跳:“这些个混帐东西,竟敢公开喊着投降,胆子也太大了。”他大骂道,“混蛋,你们敢扰乱军心?来人,把这几个东西拉下去,重责三十鞭子。”
众人一齐跪下:“贝勒爷,要抽就连我们大家一齐抽,他们二人说的也是大家心里话。”
吴巴什道:“想威胁我们?岂有此理?全都给我拿下,一律严惩。”
护卫们冲了上来,士兵们哭喊道:“贝勒爷,咱们不能为别人白白送命啊。”
诺木奇命令道:“拉到府门外示众,狠狠抽。”
吴巴什悄声对护卫们道:“让他们大声喊疼,懂吗?”
护卫们大声道:“爷,您放心,奴才明白。”
众人被推着往外走,但唯独一个人却立着不动,护卫们拉了几次,都被他推到了一边。
诺木奇道:“你敢抗命?”
对方笑道:“诺木奇,不认识我了?”
诺木奇一怔,随即道:“谁如此大胆,敢直呼本贝勒名讳?”他走近前,定睛细瞧:此人好生面熟,在哪见过?
对方将头盔一摘,诺木奇惊叫道:“南褚,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行来吗?”
“行,行,可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你手下当了快半年的兵了。”
“真的?怎么不早来见我?”
“早来见你?还不把我送到祖大寿那去。”
“岂敢,岂敢。”
“不敢?我要是不抗命的话,这阵子正挨鞭子呢。”
诺木奇低声道:“不抽不行,我是抽给祖大寿看的,他们如此招摇,被祖大寿知道那还了得?”
南褚悄悄说道:“弟兄们说得可都是实话,不知你们如何打算?”
“我们二人也正为此事发愁,可祖大寿说死不降,你叫我们怎么办?”
“那也不能让弟兄们跟着你一起饿死呀,大家跟着你出生入死图个啥?不就是图个吃好,穿好,发点财?到头来财没发成,却都成了饿死鬼,将来你如何能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要我看,不用多,再过五六天,这些弟兄们就得闹起来,你压也压不住,到那时,你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吴巴什道:“我们早有投降之意,可总觉得有点对不住祖帅?”
“你们光想着对得起祖大寿,就不想想如何对得起弟兄们?”
诺、吴二人不言语了,寻思了一大会,诺木奇道:“就是想投降,也得有个人接头啊。”
“你呀,真是个死心眼儿,就不问问我干什么来了?”
“是呀,你干什么来了?我还纳闷呢。”
南褚笑道:“我受城外郑亲王济尔哈朗之命前来劝降。”
“真的?”
“那还有假,这是郑亲王的信牌和少主额哲的信。”
诺木奇对信牌只是扫了一眼:“我还信不过你吗?”
原来,他们二人同在林丹汗手下为将,林丹汗为了与金国抗衡,倒向明朝,欲借明的力量压制后金,诺、吴二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来到祖大寿的麾下。林丹汗逃往青海,他们便留在了祖大寿军中。
他们毕竟是林丹汗部下,对额哲的来信格外关注。诺木奇手捧少主子的信,手竟有些发抖,好像是一个在外流浪多年的游子,终于见到了爹娘一样:“既然少主有话,我遵命就是,不过,此事非同小可,要严守秘密,我和吴巴什贝勒的家眷都在内城,要先把他们接出来。你今晚就出城,告诉少主子和郑亲王,今天是二十四日,二十七日晚,听城中三声炮响,你们就来攻城,我们打开城门,迎接你们。”
南褚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高兴地道:“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了半天,连口酒也不给喝吗?我都快半年没闻到酒味了。”
诺木奇小声道:“我俩还真藏了半坛酒,瞅着没人时偷着喝两口,走,咱们进内室去。”
十几个蒙古兵闹事,祖大寿很快就知道了,他命一心腹道:“非常时期,要对这些蒙古人格外注意,防止发生意外,你要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发现异常,速速来报。”
这天夜晚,祖大寿巡城回来,心腹来报:“诺木奇已决定降清,定于二十七日晚献城。”
祖大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个鞑子,终不可信。”他下令道:“立即包围诺木奇和吴巴什府。”
诺、吴二人的府邸相邻,祖大寿率人来到府门前,只见门前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敲门又没人应承。
祖大寿大吃一惊:“坏了,诺木奇、吴巴什将家眷转移了。”
士兵们冲进去一看,果然空无一人,屋里翻得乱七八糟。祖大寿急忙下令:“立即封锁四门,别让他们跑了,一定要将其拦在城内。”
封锁东门的回来报道:“诺木奇、吴巴什二位贝勒爷刚刚带着家眷去了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