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乱乱的,只理出了这些重点。
郑珣见她的神色变幻不定,猜测她大概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去接受了,“歌儿,想一想我们的览儿月儿,你难道希望他们一直被皇上拿来当作人质吗?无论你是否恨我,前世的东西我今生仍要夺回来,你若觉得无颜面对家国,那我只好帮你蒙住眼睛,那些骂名就让我一个人受,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也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逃走,张朝恩是一个会审时度势的人,能将他收为己用会省去很多麻烦,今日我说的每一句话皆出自肺腑,为了览儿月儿的性命着想,只能委屈你帮我守住这个秘密了。”
楚歌其实很想说,我想都不用想,当然是选你的!
可她暂时不能表忠心,前世博姬公主觉得无颜面对国家,良心上过不去,最后舍弃了郑珣和儿女,漂泊去了。然后爱慕博姬公主的那个乐师琅霰也追随她而去,留下郑珣孤独一生。
楚歌觉得博姬公主挺狠心的,要不是郑珣用儿女威胁她,她早就追随被推翻的陈朝而去了。
可惜博姬公主芳魂已逝,楚歌对便宜皇帝爹没有感情,对生活在哪个朝代都觉得是一样的,所以博姬公主的悲剧不会发生在楚歌身上。虽然改朝换代路途遥远,楚歌也只能跟郑珣站一块儿了。
面对郑珣刚才的话,楚歌只能先保持纠结的表情,她总得挣扎一下做做样子,否则会不符合博姬公主的性格。
“恒稚,你要如何证明刚才的话都是真的呢?”先质疑。
郑珣怔了怔,歌儿会质问他也是清理之中,换做谁都不可能立即相信他的话。
“歌儿,你还记得我之前想把月烟送给慕容苏吧,他们前世是一对夫妻……”
原来如此,“可慕容苏喜欢的是顾玲珑,对月烟没有感觉。”
郑珣也无法解释这件事,只能道:“事情应该还会有转机。”
有了台阶下,楚歌也不再跟郑珣纠结:“好吧,假如月烟真的跟慕容苏有缘,我就信你,这件事也不会说出去。”楚歌假装因两个小包子而退一步妥协。
郑珣松了一口气,即使歌儿怨他也好,他都不得不拿儿女来稳住她。郑珣估摸着刚才也说得差不多了,应该给歌儿一点时间消化,“饿了吗?”
楚歌点头,她是真饿了,她需要吃点儿东西才有力气消化刚才的信息。
郑珣出去了,不一会儿羽烟进来说给她上药,楚歌的腰也有一处撞伤,索性躺着让羽烟帮上药。等楚歌的额头缠好纱布之后,她换好衣裳到外间,郑珣已经等着她了。
扶着楚歌坐下来,楚歌屏退了三烟,刚想拿起玉箸,才发现她也有一段时间不能使用右手了。
上天的报应真快,之前她还对张朝恩有点儿幸灾乐祸,现在报应就落她身上了。
楚歌只能用左手夹菜,最后沉默的郑珣实在看不下去,抢过她的玉箸亲自喂给楚歌吃。楚歌压力很大,又感到很幸福,郑珣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不管他是把她看作博姬公主也罢,她都确定郑珣是要与她生死相随了。
“想什么呢?”
楚歌赶紧敛了敛神情,专心吃饭,这段时间又得忌口了。楚歌吃饱之后,郑珣才开始吃,楚歌默默的不说话,这样挺难受的,明明喜欢这个人,还得故意疏远他,博姬公主也太能忍了。
楚歌不知道郑珣什么时候吃饱的,她还在想着郑珣的一番话,似乎郑珣没告诉她,他的父母是谁?也许已经去世了吧,楚歌便不再多想,每个人都有一些自己不能为外人道的小秘密,郑珣应该有他的顾虑吧。
丫鬟收拾了碗筷,按照以往的习惯,楚歌都要和郑珣说一会儿话,两人看一会儿书然后沐浴睡觉的。今天不同于往日,郑珣跟楚歌说了一句他去书房看书,楚歌没说什么,郑珣就去了。
郑珣走后,楚歌瘫软在潇湘榻上,希望月烟能尽快和慕容苏成好事,否则她就暂时不能在郑珣面前表现得太亲近了。
楚歌也知道了博姬公主的记忆残缺的原因了,没有人愿意记得自己只是被父亲用做拉拢人的工具,而自己还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人,却又因为这个人,自己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等待自己的是一片昏暗,没有可以期盼的东西,也不愿继续在丈夫身上投入感情,以免越陷越深,到时候只会伤得越深。
所以宁可忘记这些不堪的记忆,也不要带着这些记忆死去。
只是博姬公主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对郑珣也会爱得更深,最后她也只会越来越痛苦而已。
往往都是当局者迷,皇上故意在等博姬公主爱上郑珣之后才告诉她郑珣的身份,以及表示她的孩子就是拿来要挟郑珣的人质,这样的爹,实在太渣。
羽烟进来添炭时,发现楚歌披着薄毛毯睡着在榻上了,她不得不上前轻声唤醒楚歌。
楚歌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羽烟答了一句,楚歌便换下衣服去床上躺着了。
这一晚,驸马在白芍园歇下了,没有回白芷园。
第二天张朝恩特意把羽烟叫来,问明缘由。
“公主和驸马吵架了?”
羽烟表示不知道,张朝恩只得让羽烟好好照看公主。
于氏见张朝恩愁眉紧锁,说了一句:“夫妻吵架床头吵完床尾和。”
换来张朝恩一记白眼,于氏被吓得不敢再出声,张朝恩心道: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关心的不是公主和驸马为什么吵架。公主和驸马感情越好,驸马就越舍不得公主,到时候驸马若真跟燕朝余孽反了,公主和孩子就是驸马的弱点,驸马轻易不敢乱来。这就是皇上的英明之处了,我皇圣明。
张朝恩见于氏低着头,手里在缝一只长袜,不禁皱眉,妇道人家就是眼光短浅,只知道缝缝补补,于氏就算缝一千只袜子,也永远感受不到他的聪明之处。想找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人,真难!
于氏哪里知道张朝恩在想什么,她觉得这双袜子料挺好,还没穿多久,只是破了一个洞,这就扔去了,未免可惜。
“一双破袜子而已,缝来做什么,再买就是了。”
于氏缝好最后一针,打结剪断剩下的一小截线,富贵人家就知道以新换旧,其实旧的东西穿着用着才是最舒服的。
“大总管,您若觉得缝得不好,我这就给您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