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只要我能逃出去,我还可以送一部分粮食给庚二和己十四。”
传山在心中赞叹,这人真能称得上“枭雄”二字,可惜埋没在了这么一个矿洞中。如果能逃到外面,天知道这人能兴起多大的风浪。
听不到传山的声音,庚六以为这个条件还不足以打动对方,咬咬牙又道:“另外,如果庚二愿意,我可以把五妹送还给他。而且一定会让五妹乖乖地侍候他,绝对不敢生出二心。”
听了这话,传山在心冷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人。真是为了活命,啥都可以出卖了。这样的人怪不得会被送到这里来。
“看到高台上那根柱子上的灯笼没有?只要它熄灭了,你就带人拼命逃吧。”
“什么时候?”
“很快。你让人随时注意着。那道士回来了,我走了。”
确定了时间,庚六心中松了口气,慢慢转回脸来。
“你刚才一个人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狱卒的大脸突然伸到他面前,把庚六的心脏吓得差点跳出口腔。不过这人见多了大风大浪,转回脸时,眼睛是闭着的。听到询问,这才把眼睛睁开,脸上做出惊讶的表情,一脸被吵醒的迷糊样道:“您说什么?我刚才说话了?”
狱卒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样。周围的矿奴都在睡觉,并没有人接近他。
“你给我老实点!”没有察觉出异常的狱卒不爽地用刀鞘戳了戳庚六的脸,踢了他一脚,又走回原位。
庚六眯眼看着狱卒的背影,脸上一点恨意不显。心中则在谋划如何把消息传递给手下几个心腹,再让心腹把消息传给所有矿奴。想要逃命,当然是越乱越好,只有所有矿奴一起闹,他才有逃命的机会。
传山屏息站在矿道口,眼看着明灵子从他身边走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传山脸色一瞬间阴冷了下来又立刻恢复原样。
明灵子脚步未顿,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传山伸手入怀,摸了摸庚二给他的龟甲,心想这玩意儿还真的管用。
从传山身边擦身走过的明灵子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
传山肌肉紧缩,右臂微抬。
明灵子眼中露出疑惑,他刚才似乎感觉到什么,可是身后并没有什么岔眼之处。也许是那名太子殿下的气息影响了他?
明灵子决定立刻联络师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上次就已经办砸了事情,这次他可不希望再出现什么岔子让师门怪罪。
躲过一劫的传山正准备隐入黑暗中。咦?传山抬头向矿道入口的方向望去。
和他一样的修魔者?而且魔力似乎比他还要低微。
通过磔魇的记忆,传山了解到修魔者和修道者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高阶者对低阶者具有绝对的威慑力。这是任何一个修魔者都无法逃脱的枷锁,在面对实力比自己强大的修魔者面前只有卑躬屈膝的份。
而他似乎受到骷髅果的影响,对磔魇的畏惧心理也压到了最低点。可就算如此,他对磔魇仍有三分忌惮两分敬畏。
不知来者有什么来头,竟然敢不收敛魔气直接出现在青云派道士面前。
传山摸了摸下巴,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火把换成了灯笼,薛朝元一行人没有乘坐矿车,而是直接走了下来。
躲在暗处的传山看清来人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
朗国三皇子薛朝元!
好嘛,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比起好奇这位皇太子为何修魔,他更想把这人直接一刀砍了。
可二十年来的经历及经验告诉他,做人有时不能太冲动。
传山有龟甲掩去魔气也不担心会给人发现,躲在暗处伺机而动。他虽然修魔不久,对修魔的常识也不是很了解,可是磔魇毕竟跟他说过一些,加上自己又特意翻找了这方面的记忆来看,此时观薛朝元的样子,再加上狱卒泄露的消息,心中差不离已经有了个数。
有数归有数,他也没有选择立刻对薛朝元动手,别说一边还有个比他高了五阶的道士在等着他,就是从计谋上来说,也不能在此时打草惊蛇。相反,如果他所想的真会成为事实,反而对他的计划施展有很大的助益。
从军多年的他早就学会该狠的时候要狠,该硬的时候也不能软掉。救少数人还是救大多数人永远都是一个扯皮的话题,但对他来说这种事就很简单。
看他的亲友在哪里。如果在少数人那里,那我管你其他人去死。如果在多数人那里,那就更不好意思了,我这可都是为了“大义”。
就因为他有这种想法,王头才一直认为他不适合做一名统管全军的大将,只能当奇兵和亲兵来用。他自己对这个评价倒不是很在意,因为他觉得王头和他是一种人,可人家不也做了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