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不在村里?”
“我……去找吃的了。那里的村民不再让我住在村子里,我就进了山。等我察觉不对,回转村里时,已经迟了。”
“那少年……?”
“死了。我、我看他魂魄未散,想救他,但我当时身上没有多少适合的药草药丸,结果把他、把他……弄成了僵尸。”最后两个字,庚二说的声音很小。
传山脚下一顿,困难地道:“你把人弄成了僵尸?”原来他不是第一个庚二胡搞的受害者?
庚二头低得快要触到地面。
“那僵尸后来……他现在在哪里?”
庚二小小声道:“我把他埋在了那个村落附近的深山里,我给他选了一个很好的阴煞地穴,还给他布了一个养阴炼体阵,百年后他就可以成为很厉害的僵尸。”
还很厉害?“你有没有问他愿不愿意?”传山这次是真正哭笑不得。
“……没问。”庚二局促地道:“不过他不会像普通僵尸一样。他百年后出穴即如常人,且铜皮铁骨、行走如飞,最重要的是神智俱在。而且他还不用吸血,只要在阴气浓郁之地修炼即可,只要修炼得勤快,五百年即可成魃。”
“好吧,这少年的事,我们可以百年后再考虑。”传山叹气,没办法,自家媳妇弄出的麻烦,他怎么也得担起来。就是不知道那少年百年后清醒过来会否怨恨庚二?
“之后那村庄里剩下的活口是不是就把你告官了?”传山几乎可以想象那些死去亲人的村民看到庚二会有多么愤恨。
也许瘟疫和庚二并没有关系,但谁叫他说出来呢。
庚二含泪点头,“他们说我妖言惑众、用妖法害人,我、我……”
“所以你出于愧疚,朗国官府抓捕你时,你就没有逃、也没有反抗。”
“嗯。我被关入当地县牢不过三天,因为煤矿缺人,很快就被送入云山煤矿做苦力。”
看庚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传山张开大手给他抹抹眼泪,哄他:“别哭了。你本意是为他们好,你也不想让那少年变成僵尸、让那村庄死那么多人对不对?”
庚二用劲点头。
传山摸着他的后脑勺,绞尽脑汁地安慰他,“其实说不定你救了更多的人。”
庚二脑袋抬起了一点。
传山一看有门,连忙道:“关你的县城离那座村庄不远吧?也许就因为你的事让那县城的县官有了警惕心,早做防备,那瘟疫才没有扩大。如果瘟疫扩大、死人过多,这事一定会被传入羲朝。”
庚二抬起头,泪眼模糊地问:“你说我帮了他们?”
传山肯定地点头。
“可是我想帮的人没有帮到啊,哇啊--!”
路上行人一起看向这对兄弟俩,还有人指着传山说哥哥欺负弟弟什么的。
传山听到,心里又气又难过,怀里揽着庚二,目光自然下垂,竟也想陪庚二哭上一场。
“呜呜,当初进了矿洞他们也都欺负我,我对五娘那么好,她却把我的秘密告诉庚六他们。如果不是我说自己手上有颗雷暴弹吓住了他们,他们还想杀了我,呜呜,还害我浪费了一张雷暴符。我又不是打不过他们,我要不是遵守规则……”
突然,传山脸色一变,“不对,你怎么会这么伤心?庚二,别哭了!那地面在吸收你的眼泪,这城里有古怪,那怨气还是影响了我们。见鬼!”
庚二一听有东西在偷偷吸收他的眼泪,立刻一抹眼睛止住了泪水。
“是阵法。”传山仔细观察地面后,道。
庚二闻言低头,随即又抬头四看,脸上颇有点恼羞成怒的羞怒之色,他自认为在阵法上几乎没有谁可以超越他,哪想到竟会在这么一座小城内被他擅长的阵法给坑了一把。
“不是阵法在坑人,是那股怨气。厉害,竟然能影响你我的心情!”传山眸中射出夺目光彩,对那股怨气起了势在必得之心。
庚二清醒过来,拉着传山连续奔走几条街道,立刻看出究竟,神识传音道:“那怨气虽是首恶,这阵法也起了辅助之功。这阵法不但困住了这股怨气,它还在……滋养它!如果我猜得不错,那怨气最终也是在滋养某物。”
传山忽然一把拉住庚二,收起浑身外溢煞气,“修者!”
庚二止声,顺着传山的目光,看向前方百尺一名年约四十余岁、书生打扮的男子。
那名中年书生走路姿态有着书生特有的缓慢和儒雅,乍一看并不扎眼,但只要你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走路时几乎足不沾尘。
“不止这一个。”传山目光又转到路边一名靠坐在店家墙根、宛若乞丐的老年男子。
两人从老年乞丐身边走过。
老年乞丐眉毛也没挑一下,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真实身份,只当成了一般过路人。
有那路过的善心百姓看乞丐年老可怜,会扔他几个铜板,那老乞丐不气、不怒也不感谢,任由其他乞丐或者小孩把铜钱偷拿走。
两人一路向怨气升腾的地方走去,而越靠近那股怨气,发现的修者越多。
走了不一会儿,两人就在这座毫不起眼的小城内发现了十多名修者。
“我们好像恰逢其会,遇到了某种机缘。”
“是机缘还是祸事,现在还未定呢。”某龟习惯性泼冷水。
男人捏他,如今知道那怨气在影响他们,刻意屏蔽下,心境也即刻恢复到原来的平顺,沉重感一去,也有了玩闹的心思。
“不管是哪种,先把好东西抢过来再说。”
“对!要抢夺那怨气下的东西必先破阵。”庚二还有点气呼呼的,一副不把这阵破了就不甘心的势头。
“好,阵要破,东西要拿,那怨气也要吸收。”
传山和庚二本就善于收敛自身修炼气息,这下发现异样,更加把自己的气息改变得与普通人无异。
“卖菜卖菜!最后两把青菜,五文钱您全部拿走喽!”
“卖油喽!上好的清油送上门喽!”
“卖碳卖碳,上好的银丝炭便宜卖!”
“卖针线,漂亮的五色丝线只要两文钱!”
两人走着走着,便走入了一条专门用来做买卖的街市,路上行人也一下多了许多。沿街除了许多开了门市的店家,还有不少或挑着扁担、或推着独轮车沿街叫卖的游商。
已经过了清晨早市的时间,路上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