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过你?”滕王蓦然回头,马鞭一指山间,“你这是要害死我!”
杜燕绥柔声说道:“我是在帮你呀,王爷。龙气一断,皇上对你更加放心。你藏在江洲里的水军闲时跑跑船挣银子,江匪海盗都啃不动,多好啊。”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扔给滕王:“王爷瞧瞧,可有绘错?独此一份,别无拓本。王爷攒的家当在这隆州城能过一世舒服日子了,想把大唐江山建成自家的后花园,钱少人也少,不够哪。”
滕王捏紧了那个锦囊。两人的目光对上,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肃杀之气。
“你保重,本王克妻,不会嫌弃自怡是寡妇。”滕王淡淡的说道。
杜燕绥微微一笑:“武昭仪重新进宫,嫌先帝取的媚字太过柔软,替自己造了个字名曌。取日月行空之意。王爷需谨记,女人最善变,尤其是能被先帝忌惮的女人。”
滕王沉默着望向远处。杜燕绥也微笑着,欣赏着阳光下的秋景。
“为什么?”隔了很久,滕王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杜燕绥认真的说道:“从我离开你回长安,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死人了。棋还没下完,留着我还有点用罢了。皇上却不想杀我。我思来想去,只好帮他。”
滕王笑了:“没想到本王努力的让自己改变对你的印象,仍小看了你。”
杜燕绥偏过头看他:“如果有一天,我死在您手里。王爷莫要为难三娘。她喜欢你便罢了,不喜欢的话,您放过她吧。话已说尽,王爷想怎么做,我都接着。”
他掉转马头,朝着官道驰去。
滕王望着他和护卫们消失在山道上,晒然笑道:“是你先背叛本王,本王为何要心软?”
二房的杜蒹葭出嫁了。大房的静婉也顺利的嫁给了李尚之。尉迟国公府令报讯,岑四娘生了个儿子。
邹家也使人来报喜讯,燕婉怀上了。
喜事一桩接着一桩。
带着孝,岑三娘没有参与到这些喜事之中,备了礼一一嘱人送去。
杜燕绥回到长安时,天气已经转凉。
深秋时节,老夫人感染了风寒,病了。
两口子顾不得温存,守在老夫人榻前。
岑三娘住进了正气堂,日夜陪着老太太。
初冬第一场暴雨袭来。树上的叶儿蔫黄着,被凄风冷雨一吹,打着旋儿的落得满街都是。沾满了雨水泥浆,苍凉之感油然而生。
第一封西边来的邸报在暴雨中送进了宫。
征西军一鼓作气开进了苍茫的草原,和西突厥开战了。
大军出发之后,高宗每月都点卯似的去皇后宫里坐坐。今日得了开战的邸报,高宗批阅完奏折,看字都成了双影,头抽筋似的疼。
“去……皇后宫里吧。”高宗临时改了主意。
他不喜欢皇后那番贵女作派。却极喜欢皇后身边服侍的宫女。那手**功夫,缓解头疼正舒服。
夜深了,皇帝不想吵醒皇后,只希望躺在暖和的炕上,被宫女**着舒服的歇息着。高宗没有让人去通传,御驾在雨里无声无息的到了皇后寝宫。
宫里已烧起了地龙。一进正殿,一股气热气扑面而来,高宗疲倦的挥手让内侍宫女们起身,随口问道:“皇后歇了么?”
嬷嬷小声的回道:“娘娘知道圣驾来了,已起身梳妆。”
高宗嗯了声,就往内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