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到底有何约定,是乌然吗?”话音刚落,我又问道。
他毫不避讳我,“你看,你都猜到了不是吗。虽说乌然溃不成军,可本身的老底还在,没有那么容易拿下。所以,我只能和肖文楚联手,他带人马取道山脚下,从后方包抄,而我军从正面攻击,将乌然夹在中间。你也知道,那战异常的凶险,君陌……”他叹了口气,提到了我们都无法忘怀的痛楚。
我无言以对,良久,默默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乌然我势在必行,虽说是游牧,但他们的羊和牛,一年抵上我们的三年。还有那些取不尽的珠宝,即便我大洛得到一半国力都是不可衡量的。”
“所以,肖文楚帮了你一把是嘛。”我回道。
他摇头:“上次你被肖文楚掳走,实则是他要威胁我答应与他共谋乌然罢了。其实我亦早有此心,若非有他鲜族,我定拿不下乌然。故而早与他商议,若是得乌然,那么以大洛与鲜族的边疆为界各取乌然一半地。”
怪不得肖文楚有恃无恐,而那次被其挟走没多久我便又回到了凤奕辰那儿,只是当时我失子心痛,事后也并未过多追究,原来是早就商议好的。
“他说你知晓芷玉是他杀的。”
“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原本是见了你的信便不做他想速速赶回来,后来细想怎么会这样巧合,之前你的好几封信我都是隔了月余才能看到的,偏偏那封信来得这样及时,并且还摆在了我案几的最显眼处。后来一想,恐都是肖文楚故意为之。彼时我身处鲜族山中,肖文楚要是想要半路截下你的信件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那他为什么还要让你这么急着赶回来?”我真是越来越疑惑。
他笑道:“我不回来,宫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说是你害死了芷玉你岂非百口莫辩?”
我一歪唇角:“照这么说我倒还是得谢谢他了。”
凤奕辰紧盯着我的眼道:“其实他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我摇头道:“好,且不论他害了我的孩子。一眨眼之间便杀了留音馆二十六个人,你让我怎样看他?”
他无奈看了我一眼,“舞儿,是你的心太善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早知他于人冷血,故而并没有过多计较,却没想到他竟然与肖文楚站在了同一阵营。
我自认为,自己并非什么圣母,人各有命,也非整天想着要以我个人的力量改变大洛的君主制度而提倡人人平等,毕竟在这个社会男尊女卑、以帝为天的思想根深蒂固。但是面对二十六条人们,我不可能也不能视他们如草芥。我并非亲眼目睹过留音馆的惨状,但据靛儿所说,那日去送膳食的小福子打我这儿回去之后便一副痴痴的样子,估摸着受得刺激一定小不了。
我突然觉得莫名委屈,鼻子一酸,眼泪竟然止不住流下来。
“奕辰,韵之和素儿毕竟也是我的人……”
他并没有同往常一样在我软弱时刻将我拥入怀中,睨了我一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话相信不用朕多说你也能够明白。”
登基这样久了,他从来没有在与我单独二人之时自称过“朕”,甚至靛儿在场过他也毫不避讳,如今却这样说,真真是刺痛了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松开牵着我的手,方才的温热顿时消失,与空气接触后只余一手的凉气。而他浑身也散发着这般的冷漠,径直向外走去,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chapter128冷战
自从那天开始,我和凤奕辰就算是陷入了冷战之中。算一算日子,我已经超过十天没有再见到他。让解红去打听了凤奕辰的起居,他几乎一日要在御书房呆上半日还多。期间除了召幸了玉妃和素嫔各一次,再没有任何*记录。
我和他俱是硬脾气的人,谁都不肯松一下口,便一直这么僵着各自过活。反正他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公文,而我也不会太闲,带带禹儿时而看看浅浅。况且最近天气要热起来了,我还得着手让准备暑令物品,这么大一个宫殿过夏,没有充足的冰块怎么得了。
听说萃珠和子晋生了个儿子,我身为皇后不宜出宫探望,便只好在库房多挑了些礼物,让解红绿腰代我去了一趟相府。
天气就是这样,只要一热立马温度就高起来,有天早晨几乎是被热醒的,抬头看了眼窗外,觉得寝殿门外的宫人比平日里多了好几个,便把靛儿叫进来问是怎么回事。
靛儿将我的洗脸和漱口水端进来,说外面在种树。
我赶紧将自己打理好,换上衣服出门看。好几个宫人正抬着粗壮的香樟树往早已经铲好的坑洞里填。
“是皇上让你们来的?”我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