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胡须,轻笑道:“我只送了八个字给皇子协:克尽孝道,坐观成败。能不能坐上皇位,看天意啦。两位皇子抢帝位,我没兴趣参合,不过嘛,皇子协重礼拉拢我,你说,他会不会顺带把文若也拐去给他效力?”
荀彧面色一愣,望着用手搓下巴似乎想要搓出点儿胡须的郭嘉说道:“这与我又有何关系?”
郭嘉也是一愣,不可思议地反问道:“你以为王佐之才是谁都能叫的?若我所料不差,不出数日,皇子协就要帮你出仕,而且是调到离他近的地方,往后数日,试探你几番,若令他满意,则重用于你,不过嘛,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再怎么重用,恐怕也有限。”
这一番推断分析后,荀彧露出了凝重之色,他也想通了其中关键之处,这叫爱屋及乌,皇子协想要拉拢郭嘉,就连带将郭嘉身边的人都拉拢,到最后,郭嘉也就水到渠成地归心了。
可是荀彧却高兴不起来,他对大汉忠心耿耿,却不愿卷入夺嫡争储的事情之中,对他而言,天子姓刘,江山属汉,这才是重点,而哪个皇子坐上皇位,却不是他在乎的,况且祸起萧墙,动摇国本,荀彧实在不想看到那一幕的出现。
第四十八章才子佳人
郭嘉从未想过自己在洛阳也能有如此高的名气,刚入洛阳,皇子协送美招揽,这才过了一个时辰,一张请柬又递到了荀彧手中。
“奉孝啊奉孝,在下可是沾了你的光喽,蔡小姐举行诗会,这可是破天荒地给了我送来一份请柬,奈何上面却点名要请你去,唉,我荀彧只好厚着脸皮跟你走一趟,开开眼界。”
坐在去往蔡邕府的马车上,郭嘉听到荀彧的打趣,飒然一笑道:“那是自然,我郭嘉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到哪儿都有人盛情款待。”
这人倒是一点儿不谦虚,荀彧叹道:“不过洛阳士子可都对奉孝心存感激哪。”
郭嘉略感意外,问:“为何?”
荀彧一脸玩味地笑容说:“若不是奉孝在河东杀了卫家公子,恐怕如今这洛阳才女蔡小姐已经嫁做人妇,不知会伤透多少仰慕者的心哪。”
郭嘉摸摸鼻子没接话,暗想这次赴宴估计是宴无好宴,杀了人家未婚夫,蔡府会礼待他?
蔡府很快就到了,下了马车的郭嘉看到蔡府门庭若市,往来书生公子无不昂首挺胸,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递上请柬,郭嘉与荀彧踏入府中,路过庭院进入堂内,宽敞的大厅中两边摆满桌席,郭嘉与荀彧挨着坐在了末尾。
听着那些公子哥儿们故意高声言谈发表新奇言论,意欲标新立异博得关注,让郭嘉和荀彧相视一笑,暗自摇头。
不多时,一位谦和长者走出,堂内青年俊彦无不起身躬身见礼,郭嘉和荀彧也就随大潮行了一礼,不用猜测也知道此人是蔡邕。
蔡邕坐在主位端起酒杯说了些场面话,接下来便请他的女儿蔡琰出场,抚琴助兴。
从后走出一位温婉秀美的佳人,略施粉黛恰如画龙点睛,更加令她清丽脱俗,婉兮清扬。
身着粉衣褶裙的蔡琰出场便惊艳众人,抚琴一曲,更是才貌双绝。
一曲高山流水,闻者如痴如醉,仿若身临其境,忘忧天地之间,流连忘返之余,却也百感交集。
琴曲已终,余音犹在,好似有暗香余韵游荡心田。
“呵呵,今日诗会,诸位才子不如一展才学,若赋诗一首,我女蔡琰便敬一杯酒,诸位意下如何?”蔡邕抚须微笑,目光环视堂内青年俊彦,偶尔却停留在了末席的郭嘉和荀彧身上。
堂内士子自然齐声附和,自从与蔡琰结下婚约的卫家公子卫仲道死于非命之后,这些士子渴望抱得美人归的欲火再次点燃,恰逢诗会,若是能留下名诗绝句,博得美人青睐的话,岂不是名利双收?
府中下人送上笔墨纸砚放在每个客席桌上,这些洛阳的青年俊彦们提笔挥毫,待蔡琰端着一壶酒走到跟前时,便朗诵起了自己所做诗赋。
郭嘉和荀彧没有动笔,但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才子们果真是饱学之士,所做诗赋辞藻华丽,要么歌功颂德,要么锦绣山河,要么男欢女爱,郭嘉自叹不如啊。
而经过蔡琰敬了一杯酒后,那些才子们也都露出飘飘然的表情,开始谁也瞧不起谁,别人朗诵诗赋时便露出几分不屑。
蔡琰很快便来到了荀彧的面前,说起来荀彧已经娶妻,本来参加这场诗会只是开开眼界,瞧瞧让洛阳士子趋之若鹭的蔡府诗会是什么样子,却不想现在却成了示爱求美的状况,赋诗吗?怕惹人非议,不赋诗?又落人口实自傲。
“文若,我就从来不会像你这般瞻前顾后,不就赋诗嘛,信手捏来,何必苦恼?”
一旁自斟自饮的郭嘉笑意玩味,一语道破了荀彧的顾虑,也让站在荀彧面前的蔡琰微微侧目,目光投向了郭嘉,郭嘉却没有去瞧她。
无奈苦笑的荀彧只好提笔,几行诗文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可见他早已胸有成竹。
蔡琰拿起荀彧所作诗词,美眸一亮,如黄莺悦耳的嗓音吟道:“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
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伸。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
无为守穷贱,轗轲常苦辛。”
句里行间虽是及时行乐的浮夸言辞,却实际上是愤慨之言,多有自嘲意味。
郭嘉听罢,笑道:“文若,人生苦短,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嘿嘿,你我把酒言欢,难道非要建功立业吗?”
堂内众人许久才回味过来荀彧诗词中的隐喻,而后都对荀彧侧目相看,至于放浪形骸的郭嘉,不少人都是抱以冷哼。
蔡琰来到郭嘉面前,近距离与郭嘉对视,郭嘉看她不如貂蝉那般艳若桃花,妩媚娇柔,却眉清目秀,气若幽兰,莲步生花。
“蔡小姐,在下才疏学浅,握笔无神,写不出好诗好词,你的酒,不用敬在下了。”
郭嘉自斟自饮,丝毫不稀罕蔡琰的敬酒。
美女他见得多了,被人捧上天的美女还是第一次见,洛阳城中的世家子弟都对她心仪仰慕,百般讨好,神色言语中低声下气,郭嘉不屑为之。
众人一听郭嘉所言,哈哈大笑,嘲讽之意显而易见,荀彧却也微微扬起嘴角,他同样笑,笑这些少年公子有眼无珠,就连皇子协一个七岁孩童都看得出郭嘉才智举世罕见,真正有识人之明的人,早已对郭嘉向往许久,可谓天下谁人不识君。
凡夫愚者,实在可笑。
“颍川鬼才郭奉孝如果也才疏学浅的话,那么这天下就真的没有才子了,郭公子,莫非是嫌弃小妹待客不周而不肯下笔?”
蔡琰神色淡淡地望着郭嘉,话刚说完,却闻满座哗然。
这放浪不羁位居末席的人是鬼才郭嘉?!
火烧长社,河东shā • rén,大闹徐州!
郭嘉之名,对他们来说,早已如雷贯耳。
“你在求我?”端起酒杯仰头喝下,郭嘉吐出了一句引起众怒的话。
“郭嘉,你敢轻贱蔡小姐?”有人拍案而起。
“你不过颍川一寒士,有何资格与我等同坐?”有人暴怒呵斥。
“快向蔡小姐赔礼,否则要你好看!”有人威胁叫嚣。
郭嘉却充耳不闻,一脸轻佻微笑,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的蔡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