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气,很快被掩盖在全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阿诺德也抽气,在心里。
那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全场唯一的光源下,静静站着名女子,她穿镶金丝的火红纱丽,那真真是烈火的颜色,红得将要烧起来。同色面纱遮住半边脸,眼眸轻闭,眉间开出一朵金莲花,花下长藤蔓延,顺着眉季缠绕至眼角。上着紧身胸衣,胸衣下缘无数条金色流苏垂下来,若有似无遮挡她雪白的身体,是的,雪白。
腿弯曲,手双合,她行起舞开启礼,“咚咚咚咚”鼓声传来,她忽的睁开眼,整个大厅都亮起来,哦不,是整个世界都亮起来,将阿诺德的心也照亮了
无怪乎有人说,纱丽是世上最美的衣服,它能将女人身体的所有美妙全都展现出来,这话说得没错,只不过漏了重要的一点,纱丽也最挑女人。
萨金娜穿纱丽也很美,但只是美。梵天则教人知道,女人的身体,原是这世上最精致、最艺术、最妙曼的存在。
她赤着脚,秀美的足底涂满红色朱砂,纤细的脚踝上套了金镯,镯上系有莲花金铃,铃铛随着身体的舞动叮叮作响;双腿隐在半透明的长裤里,透过红纱仍可窥见那笔直修长;腰肢是软的是活的,合着音乐扭腰拧股,毫不吝啬地展现热辣婀娜;金丝流苏随着旋转不时飞扬,露出粉白纤细的小蛮腰,脐上也描了朵金莲花,灿烂夺目,呼之欲出。
她的歌声慵懒清亮,她随旋律率性舞动,举手投足间,处处妖娆,丝丝妩媚。而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会笑,会舞,会说话……清澈、纯粹、晶莹、神秘,像是来自东方的黑宝石。
她一连跳了四支舞,间隙有健硕的男人送上水,她就站着舞台上喝,背着人群撩起面纱,隐隐可见小巧的下巴,脂白如雪。
“这里的熏香有问题,”尼斐艰难的咽口水,大口大口的喝水,却越喝越渴,嗓子里要冒烟,烧起来一样的难受,“水也有问题,一定是加了cuī • qíng剂。”
大厅里平白热了许多,很多人脱了外套解下头巾,还是觉得燥、热、饥渴、心痒难搔。
舞毕,她瞬间退了下去,一如突然的出现,大厅里轰然喧闹起来,男人们竞相疯狂飙价,“一千”“三千”“五千”“一万”……真有人向舞台上砸金币,纯金的金币。
“我出一万,英镑。”
大厅里再一次鸦雀无声,人们抬头看着包厢里这个英国人,觉得他疯了。
最后走上台的却是个发了福的臃肿女人,用显而易见的心痛声音说:“对不起先生,梵天小姐说,她今晚是来跳舞的。”
走出湿婆舞场,让扑面而来的冷风一吹,尼斐打个战,这才觉得神智稍清醒了些,虽然耳边还萦绕梵音,回头看同伴:“阿诺德你疯了!一万英镑!那是一个大庄园一年的收入!”
阿诺德的神色倒是十分平静,似乎刚才叫出天价的人并不是他,戴上礼帽登上马车,抬头再看一眼灯火通明的舞场,声音也冷漠,“两个月前,上任总督约翰伯爵就死在这里,她的床上。”
窗没有关好,有风吹进来,拂动床前轻盈的纱幔,犹如女子舞动的身姿,妩媚妖娆。深紫色的纱幔,一晃眼,却又变成了火红,烈火一样的红,那是纱丽,包裹女人婀娜白皙的身子,将那肌肤越发映衬得如脂如雪,手指也是雪白的,纤细修长,缓缓抚上胸口,一丝一丝,一丝一丝,去撕紧身的胸衣,那雪腻饱满令人疯狂,那缓慢更令人疯狂,将露未露时手却顿住了,顺着胸口下滑,下滑,绕过脐间金莲花,下滑,再下滑……恨不得立即撕了那障目的红,狠狠撕了,手却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看着她爬上自己的身,撕开的衣襟明明就在眼前,却什么都看不见。那纤细的手指又抚上他的身,微微冰凉的细腻触感,一把扯开他睡衣的领口,指尖轻轻滑过□的胸膛,于脐间打个圈,下滑,再下滑……
猛的睁开眼,阿诺德看见床前纱幔飞舞,皎洁月光由窗外洒进来,静静银辉满地。
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梦,阿诺德索性披上外套,去露台抽支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