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确定这个自称菊夜的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的时候,祁芙音是不会贸然的提出让他送自己离开。
不是小人之心,只是因为在她昏迷之前,分明是有人在外面争斗,醒来却又看不见了,这样的情况,警惕性会比平时强很多。
晚饭同样很简单,普通的材料做成了普通的味道。
其实君清越可以做得更好吃一些,但他觉得菊夜一个普通的男子能做饭都已经不错了,若是太好,祁芙音可能会起疑。
睡前的洗漱也是君清越照顾着弄好的,做这些难免会有些普通的肢体接触,君清越却是落落大方的,没有任何猥亵的意思。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屑于在些地方占女子便宜,哪怕是他现在打算着要骗取祁芙音的感情。
等到将祁芙音扶到了床上,他才再她手心写下一行字,才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有淡淡的熏香,是君清越准备的,除了安神之外还稍稍添加了一点对身体无害的药物,那种药物,可以让睡着的人睡得更沉,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
祁芙音躺在床上,将今天一整天的发生的事情再脑海中理出了思绪来。
菊夜是个谦谦君子,为人温和大度又善解人意,刚才他留下的字是:我在隔壁,有事唤我。
当然,这是指他所说的都是真实的情况下。
祁芙音决定再观察一下,现在的她看不见,想单独离开回甘棠并且找到展寻的可能性,为零。
其实,君清越有一件事情没有骗她。这里,的确是秋风山,而且,也的确离甘棠不是很远,轻功高绝的人,狂奔上三四个时辰就到了。
那天晚上,她就是这样被君清越抱着到这里来的。
即便第二次的计划已经万分周详,可还是差点出了问题。
用mí • yào将祁芙音迷倒之后抱出,却遭到顾婕薇的强力阻拦。若不是因为上次在顾婕薇手中吃了亏特意从府中抽调了好几位用药高手,也许现在祁芙音会不会在这里还是未知。
至于她的眼睛,君清越想了想,应该是在出府的时候被那个男侍从攻击时,不小心让她摔到地上时碰到了头。
想着祁芙音在自己离开之前微笑着说谢谢的模样,君清越缓缓的勾起了笑意。
不错,虽然警惕依然,那脸上的笑却真实了一分。
很好,第一步,成功。
第二天早上君清越起得不早,经过那段不长不短不怎么亲近的接触,他已经知道祁芙音是个瞌睡虫,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晚。
所以当他在辰时之后起床,再去房间看的时候,祁芙音仍旧在安睡。
也许是因为那熏香的缘故,祁芙音的表情很恬淡,秀美的眉和轻闭的眼,小巧的鼻子和嫣红的唇,说不上什么倾国倾城,却也的确是一等一的美人。
反正该安排的事情昨晚已经安排好,初一买回来的东西也已经全部归置完毕。君清越熬好粥之后便在门外端了椅子坐下,捧了本书等祁芙音醒来。
祁芙音醒来之后,便遇到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人有三急……
不过君清越是早就想到了这一步的,握着她的手大大方方的问了,再将她带到了茅厕中,然后去了略远一点,却能听见祁芙音声音的地方等待。
一切都很自然,这一点,让祁芙音对他起了点点佩服之意,不管如何,一个人能够在这样算得上容易尴尬的事情上这么落落大方还真不容易。
然后又是周而复始的一天,君清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很有耐心的回答着祁芙音的各种问题。
一直到第三天,祁芙音在午睡之后起床,扶着墙壁走到了院子中。
这三天她一直在努力的适应着黑暗的生活,君清越为了方便她进出门,还特意调整了房间里各种用具的摆放位置,让祁芙音可以很方便的从床上顺着墙出门或者是找到桌子。
桌上的茶具之类的,君清越也固定了位置,并且很耐心的陪祁芙音练习诸如自己倒水喝一类的小事情。
总之,君清越所扮演的菊夜这个人的绅士风度,已经让祁芙音很佩服了。
君清越原本就在院子中自娱自乐的下棋,见到祁芙音出来立刻便上前将她扶住,带到了院子中的藤椅上。
这已经算是小小的默契了,不用再说什么。
“菊夜今天又不去采药吗?”祁芙音微微偏头,即便看不到,她的眼睛依旧澄清如水,“为了我耽搁你这么多事情,真是抱歉。”
君清越歪歪头,拉过祁芙音的手写道:下午便去,你在家要小心,别乱跑。
虽然不用说话,但却有种淡淡的宠溺感觉。
现在,应该是可以开始第二步了吧?君清越看着祁芙音,微笑。
“嗯,我没事。”祁芙音点点头,反正她现在也看不到,每天也就是那么无聊的过下来的。
不过好在她有很多事情可以回忆,和小潘子的点点滴滴。
这三天来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考证着菊夜,好像,他真的不是坏人。
傍晚的时候君清越回来了,带回了一些普通的草药以及一束在秋日里难得见到的野花。
很普通的白色小花,有着淡淡的香味,他在山涧看到的时候,便采了回来。
“菊夜,你回来了?”听到开门声和那轻轻的脚步声,祁芙音扭头“看”向门外。
得到的回答,是被君清越握住手,在掌心慢慢的写着:嗯,我回来了。你在家没事吧?
三天来一直是这样交流,祁芙音对字的领悟力很不错,现在君清越一个字只需要写两三遍就可以了,所以对话也就越来越像口语。
祁芙音摇摇头:“我没事,你采了花?”鼻尖传来淡淡的清香,却又不是白菊花的香味。
君清越答:在采药的时候看到的,难得在秋日还有盛开的鲜花,便给你采了回来。是白色的四瓣小野花,喜欢吗?
祁芙音微微笑,接过君清越递来的鲜花:“谢谢。”
君清越在一旁,看着祁芙音闭眼嗅鲜花味道的模样,不自觉的勾起了微笑,和平时的不同,是那种很随意的,很恬淡的微笑。
展寻在那次昏迷之后,一直睡了两天两夜才醒来。
当得知现状之后,展寻在房中又呆坐了半日,然后梳洗整理,直接去了花知落院子。
顾婕薇在他出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眼神清明神色冷静,之前的癫狂之色尽去。
花知落听到仆从禀告时,轻轻叹了口气,道:“让他进来,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暂时不用伺候了。”
“是,老爷。”仆从都是训练有素的,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