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蓝丝道:“师父的情形,应该是他先施术止了血,然后再涂上止血膏的。”
我大骇试想一个无头之人,在自己的颈项之上,涂抹药膏,这是何等可怕的情景?
温宝裕一开口,连声音都变了:“他……自己?”
蓝丝道:“不会是他自己,在那时,他的身边,一定另外有人!”
我更骇然:“是那个人眼看猜王大师自己切下了头之后,再为他涂上止血膏的?”
蓝丝咬著牙,点了点头。
我又道:“然后,他再带著猜王大师的头离去?”
蓝丝神情苦涩:“看来正是如此。”
我站了起来根据蓝丝所说的经过,实在无此可能,就算那人是先藏在屋中的,但要带头离去,也必然会被发现!
我再想了一想,道:“只有一个可能,那个人的行动,得到猜王大师的帮助,来去才能不为你们所知。”
蓝丝道:“是,只有这一个可能。”
我又不由自主,摇了摇头若是如此,猜王大师的行为,也未免太奇怪了!
他的行为是:瞒住了他的弟子,讹称闭关,而实际上却是带了一个人进竹屋,然后,自己先施了止血术,再把自己的头割了下来,交给带进来的那个人带走,并且要那人在他的“伤口”之上,涂上止血膏!
这样的行为,太超乎常理之外了!
然而,这个降头大师,却是早作如此安排的,他曾向他的弟子说过,会有怪异的事发生,并且要他的弟子,不论发生的事多么怪异,都不可大惊小怪!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那个把猜王大师的头胪带走的,又是什么人?
难怪蓝丝的神情,如此彷徨无依,连我,这时,心头也是一片惘然,全然无法设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大家都沉默之中,我把猜王的行为,归纳了一下,蓝丝点头道:“情形应该是这样。”
温宝裕先问了出来:“为什么?”
红绫则道:“把人头带走的是谁?”
这两个问题,都是关键性的,问得自然很好,只可惜没有答案。
蓝丝苦笑:“我们乱了足足一天,才想到如何善后,师父是给了我们一个大难题。”
我道:“这倒是。”
我只是顺口那么说,并没有想到这“难题”是如何之甚。
蓝丝接著道:“每一个有成就的降头师,对自己死后的身体,都有一套独特的保存方法,这种运用了高超的降头术所保护的身体,都完美之至,埃及的木乃伊与之相比,简直是泥沙也不如。”
蓝丝娓娓道来降头术的内容实在太高深,也太怪诞,因此,不断有我们闻所未闻的怪事出现。
蓝丝又道:“保护完美的尸体,要公开给人瞻仰这一点很是重要,一个降头大师,生前的声名再好,若是死后,无法把自己的身子保护完好,那就一定要被他人所耻笑,这对降头大师来说,是和生前的名誉,同样重要的事情!”
经她这样一说,我们都明白了“难题”何在了!
如今,猜王大师的头已失去了,那么,他的遗体,何以见人?
蓝丝低下了头去,长叹一声:“所以,我们决定,先隐瞒师父的死讯。”
我皱眉:“能隐瞒多久?”
蓝丝答得好:“能隐瞒多久就多久。”
温宝裕道:“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蓝丝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的原因”
她说到这里,向我望来。我也知道她将要说些什么了,我不禁苦笑。
果然,蓝丝一字一顿地道:“我要尽快地把师父的人头找回来!”
我心中暗叹了一声我一生之中,遇到过的“疑难杂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堪与我比拟的人,也屈指可数。
可是这一件事,我却实实在在,有无能为力之叹。因为失去了头胪的,不是常人,而是一个神通广大的降头师。而我对降头术所知极少,可以说是全然无从著手!
我在大大地为难,白素却已道:“是,要尽快把人头找回来,不然……”
蓝丝道:“不然,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我们这一派系的降头师,再无地位可言。”
蓝丝在这样说的时候,俏脸煞白,可见事情对她来说,严重之至!
我想起我一提及“人头大盗”时,蓝丝的反应如此强烈的情形,其时,我还根本不知道猜王已死。莫非蓝丝认为猜王大师的人头之失,也是“人头大盗”的所为?
一想到这里,我自然而然,摇了摇头,因为我想到,那是没有可能之事。
可是蓝丝已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她立时道:“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我皱眉道:“那……那人头大盗,全欧洲的干探,束手无策,也不知踪影何在,那根本不算什么线索!”
蓝丝却坚持:“如果他会在这里犯案,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这就开始行动。”
我不禁大是骇然,因为蓝丝口称的“行动”,可大可小,她降头术发挥起来,天下大乱,谁也不能估计会出什么样的事。
所以我忙道:“你准备如何行动?”
蓝丝勉强一笑:“别紧张,那盗人头者,不是习惯找新死的人下手吗?我就在新死者的身上施术,他只要一动手,立刻就知道!”
我大摇其头:“蓝丝,在文明社会之中,你大施降头术,这合适吗?而且,警方已在倾全力监视,你要在死人身上做手脚,只怕一接近死人,惊方就把你当成了是那个人头大盗!”
我这样严正地警告蓝丝,可是她却将之当是最佳的笑话来听,展颜笑了起来她的心情很是沉重,居然笑得出来,那是真正感到好笑了。
我瞠目以视,蓝丝道:“我不必接近死人,只是要借红绫的神鹰一用。”
红缓立时道:“可以!”
蓝丝一抬手,那鹰飞了过来,蓝丝手略抬,那鹰停到了她的肩上,她道:“我出去一回就来。”
她迳自走了出去,大家都知道她去施术了,也没有人跟出去,温宝裕欠了欠身,但终于还是坐了下来。
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