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堂踏前一步:“陈博士,你才结识他,怎知他对人头没有研究。”
田活侧著头:“这位先生真奇怪,怎么知道我对人头有研究?”
这一问,黄堂倒也难以回答,他只好道:“听你刚才和卫斯理的对答,听得的印象。”
田活忽然叹了一声:“太难了,人头其他的部分,倒也罢了,最主要的是脑部,它是生命的主枢,可是偏偏,人类对自己的脑部,所知极少,就算是外星人,对地球人的脑部,只怕也所知不多!”
他说到这里,向我望来,我点了点头:“是,外星人对地球人的行为,常感到不可理解,那就是由于对地球人脑活动缺少了解之故。”
田活一摊手,向黄堂道:“如果你说的“人头研究”是指人脑研究,那我也未能突破,一无所得。”
这时,我不知怎地,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他在会场中所说什么“间谍潜伏”云云那一番话来,我便突兀地问:“你曾说人类遭到了间谍潜伏,那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是忽然想到了就问,并没有期待有什么特别的结果。可是田活一听得我问,当时双眼发光,用力一掌,击在桌上,神情也激动之至,向陈岛道:“你说得不错,为人若是不见卫斯理,真是遗憾!”
他忽然之间,有这样夸张的反应,当真令我莫名其妙,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说对了什么,正合了他的心意。
他又道:“除了你之外,只有他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真是了不起!”
这时,不单是我,其余各人,也全都莫名其妙,黄堂甚至不由自主地摇著头,神情沮丧,我知他的心意,田活说话,颠三倒四,看来神经不是不正常,把他当作是人头大盗,只怕是找错目标了。
陈岛却居然附和田活的话:“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卫斯理是我们同道中人!”
我不禁好笑,不知自己为何成了他们的“同道中人”,他们的“道”又是什么?
这时,情形变得很是滑稽,由于黄堂的分析,成了我们的先入之见,所以我们都把田活当成了是盗人头的疑犯,所说的话,也都是想逼他说出“真情”来。
可是田活却显然另外有话要说,所以双方之间的对话,就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各自在自说自话了。
而田活对于黄堂的问话,显然并不重视,这时,他忽然一脸严肃,又显得很是神秘,先吸了一口气,然后向各人望了一眼,再望向我,欲语又止。
他的这种“身体语言”,无异是在告诉我,他有话,但是只能向我一个人说。
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对他道:“看来你对我的故事相当熟悉,那自然应当知道在这里的几个是什么人,有话,只管直说无妨。”
田活连声道:“是是!”
可是他尽管“是是”,却仍然不说什么,只是不住地望著黄堂。那情景已是颇为难堪了,黄堂大有怒容,跟他不容气地对望,田活居然又道:“这位先生……和卫先生你的关系,好像很不密切。”
他的意思,再明白也没有他要说的话,别人都可以听,但不想给黄堂听,这简直是不礼貌之至了。
黄堂的脸色,自然是难看之至,他闷哼了一声:“我还真的非听你的话不可!”
田活也沉下脸来:“我要说的话,和阁下的职务,一点关系也没有。”
黄堂也上了火:“未必,我的职务之一,就是调查各等罪行!”
这句话说得够重的了,我心想:坏了,田活要翻脸了!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刹那之间,田活的神情,变得讶异之极。
他的那种神情,我敢断定,不会是假装出来的,他立时道:“连这种……罪行,也在你调查之例?”
黄堂提高了声音:“是,不管遣罪行多么怪诞,都是我调查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