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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停下来。我脸上热辣辣的,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真不是滋味。除了一些光亮和黑暗,我仍然看不清楚。我听见正驾驶座那边的门打开又关上。我手肘边的车门打开了。
“你根本没必要喷我两次,”我恼火万分,“那玩意的效果可以持续30分钟。”
“我没有读使用说明,”她说,“来,我扶着你。”她抓着我的手肘,将我拽出汽车,“新鲜空气会有所帮助的。”
“你不会把我推下悬崖吧?”我问。
“不会。”多萝西·张牵着我的胳膊肘,好像我骨折了似的。
“你还是把我推下悬崖吧,好结束我的痛苦。”
“拿着,”她说,递给我一只瓶子,“用这个洗洗眼睛。”
“水是没有用的。你有没有护手霜?或者有没有油性ru液?”
她把手从我胳膊上拿走,我想她伸手到钱包里去找了。过了一会儿,她说:“给你。”她把一个管状东西塞到我手里,“护手霜。”
我把管中剩下的ru霜全部挤到手里,擦到脸上。又用衬衫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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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给我水。”我说。
等我清洗完毕,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减弱时,我的视线也清楚了一点。我只能大概看出她的轮廓——高个子,瘦瘦的——带帽檐的白帽遮住脸庞。她看起来像是一朵郁金香。
水顺着面颊往下淌,我又用上了衬衫,擤鼻涕。
我听见她在咯咯笑。
“我真高兴这能给你带来乐趣。”我说。
“我只是……”她想说更多的话,但是没说完,因为她一直在笑,“你看起来……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我全身湿透了,有臭味,还有几盎司的护手霜和半升水。想想看,在这样的情形下,你能有多开心,”我咕哝着,“我们这是在哪里?”我看见我们站在一大片白色的边上,中间夹杂着成片的彩色。在上面,可以看见绿色和棕色。在我头顶,是蓝色。
“草莓沟。”多萝西说,我们现在是在伯克利校园东面不远的半荒凉地带。
“为什么选择这儿?”
“这儿安静。”她说。
她的胳膊挎着我的胳膊,我们开始了奇怪的旅程。
“我以前常来这里,”她告诉我,“当我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我们以前跑步会跑到这里。”
这个时候,我听见一阵脚步声,瞥见白色、蓝色和粉红色朝我们走过来。我看见多萝西抬了一下下巴,用那顶大帽子遮住面颊。
我很紧张,多萝西看来注意到了我的紧张,“只是一对慢跑的情侣。”
我们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我最初的很多约会也都是在这儿的,”她说,“徒步旅行约会比一起喝咖啡好多了。就算大家没感觉,你还得到了锻炼呢。”
她的触摸有力而又温柔,她的声音也是如此。我猜不仅仅是她出众的美貌使得公众不停地看她的节目。
“我和一个女孩的初次约会在这儿。”
“怎么样?”
“棒极了,直到那个女孩拿出辣椒喷雾剂,喷我一头一脸的。”
“没办法,我必须那样做,麦考密克医生。”
“纳特。”
“纳特。我得相信你,然后才能冒险。我一告诉你我的住址,那些人就在我的住处出现了……”
“但是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我相信那些眼睛都辣得要掉出来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的蠢人。”
草莓沟的初次约会。看来,多萝西·张和我除了名字同时出现在一个死去男人的存储数据中以外,还有其他共同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