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发红,“你与她老人家一般说辞,可做子女的心总难安。”
我拉他,“进来说话,你需要镇静。”
便引卓凡至父亲的书房,由他坐下。“听闻父母死讯后,我伏在这张书桌上哭了良久,终明白眼泪不能让父母起死回生,很多事等我去做。”
卓凡背过脸去,我知他忍不住落泪,走过去柔声规劝,“我们这就去找律师,希望能将罪责定得轻些。你看可好?”
他突然转过来,将我抱在怀里,我待挣脱,却听得他轻声道,“安安,别动,求你。”
心下恻然,便由得他拥着,传递着温暖。许久,感觉卓凡突然一僵,不解地抬头望他,却发现他视线异样地越过我的头顶向前直视着。
我转头,不期然望见黑洞洞的枪口,是方伊莲。
“哈,没想到吧!你们这对狗男女,被我抓的正着!”
“方伊莲,你尽管开枪射我,不要为难安安!”卓凡把我挡在身后。
我暗叫糟糕,卓凡一点不谙女性心理,如此一来方伊莲只有更加发狂。果不其然,方伊莲面色惨白,目光异样发亮,“哼,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你。不过要在解决了小贱人之后!”
“方伊莲,你真让我失望,这么容易就认输了。”我冷静发话。
她一愣,“你即将死在我的手上,别搞不清楚状况。输家是你韦安安!”
“你真舍得杀卓凡?你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而无论你杀不杀他,我都将成为他毕生的爱人。输赢,还不明白?”
方伊莲被我的话影响,枪口开始摇晃,在我与卓凡间摇摆不停。
这时门口听见脚步声,我暗惊,正是方伊扬来接我的时间。
方伊莲偏头向外望,说时迟,那时快,卓凡一个箭步上去,扭住她的腕子,我上去帮忙夺下她的shǒu • qiāng。方伊莲奋力挣扎,用力过猛而跌倒在地。
方伊扬进来,正看见方伊莲坐在地上,双腿间流出鲜血,卓凡表情呆滞,拿着shǒu • qiāng,木立在一边。
他望我一眼,却瞧不出任何表情。只弯下腰抱起方伊莲向外走,“卓凡,跟我去医院。”他头也不回的说,大步走出门外。
卓凡却还无法反应,我趋前轻推他,“去吧,你是她丈夫。”他这才顿悟,快步赶了出去。
一时间房内又剩下我一人。想起方伊扬临去的眼神,一阵寒意打脚底上涌。我与方伊扬,怕是缘分尽了。
方伊莲早产,孩子被剖腹取出,是男孩。
欣喜的时间不长,孩子被诊断出患有先天性隔膜断裂,失了正常压力,器脏由腹腔涌向胸腔,情况危急。
方家联系名医做了大手术,由背部割开,缝合隔肌,将五脏复位。此时孩子出生仅七天。
听说那孩子还在保温箱中,未度过危险期。有心去探望,又恐再刺激方伊莲。
我不懂医学,但知道新生儿腹隔肌尤其脆弱。便想起卓凡那一推。
其时卓凡扼住方伊莲手腕,我去夺枪,方伊莲挣扎踢踹,卓凡怕她伤到我,才将她推倒。
也许孩子患病原因就在此。
我禁不住愧疚,自觉无颜面人。小小的婴孩,不知死活地躺在保温箱里。无论他的母亲做过些什么,我总逃不掉那个大恶人的罪名。
自小从无这般彷徨空洞过,是非成败转成空,我却再也不复明镜之初。
突然接到方伊扬电话,语声漠然,“可有时间来医院一趟?”
我忍下喉咙干涩,“好,我马上到。”
方伊莲住的是特等病房。这间医院由方伊扬出资修建,对方家人自然待遇特殊,倍形周到。